门外,忽然起了骚动。
“你们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啊!”一个沧桑的中年男人被拦住竭力大喊着,“你们不能带走她,她只是咳嗽她没有感染!”
“注意防护,戴上口罩!”
“您不能再往前一步了!”
“核酸检测是阳性……”
秦守隔着门板玻璃往外看去,外头一片狼藉,几个穿着防护服的警卫拦着人严词告诫,连着孩子的大声哭泣,中年男人的咆哮混杂在一起,每个人脸上的神情无不带着恐惧、焦虑与绝望,秦守注视着,只觉心底被大石头压抑着越发沉重,她默默叹了口气。
“秦守……”同事收拾完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
她摇摇头,或许只是累到了,她扶着椅子要坐下,同事操起身旁一瓶葡萄糖过来,逼着她喝。
“我不用——”秦守伸手推开,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觉得天旋地转,椅子刹那撞翻在地发出巨响,她摔倒在地上,冰冷的凉意渗进脊髓里。
“秦守!秦守!”
昏沉间,头顶日光灯明晃晃照在她眼前,她想要抬起手遮住这刺目光亮,却觉得使不上力气,一切都开始变得朦胧起来。
一点点,世界染成黑色,扑通、扑通,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渐渐放缓,同事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天边传过来。
“秦守……秦守……”
訇然,她沉重的身子似坠入无底深渊,难以挣扎,窒息间越沉越深。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在寂静的黑暗里,没有时间,没有一切,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