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帐外风声低呜着,远处还有巡逻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帐里不同外头清寒,然而心怦怦跳着,到底身上还是攀起热意。
烛火明灭,映在宋清明瞳孔中,不断跳动着。
城阙高楼上,火把还在熊熊燃烧着,赵锡手抚城墙往下看去,乌泱泱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百步一火把,石砖的冰凉冷意要侵到骨髓里。
海晏上来替他披上貂毛披风,不过几日不见,赵锡竟已清减不少。
“鹄城易守难攻,此城过后,梁地还有接连几道防线,若实在苦撑不下,王爷您不必坚持。”
赵锡垂眸望着,身形未动。“百姓疏散如何?”
“已全部迁往别城。”
他便不再开口了,那道背影就这样静静立在城头,沾一身清寒,怀满腔孤勇,阖城将士,只要抬起头就能看见。
“咚——咚——咚——咚——”
鼓声连天,进军的号角又一次被吹起,城头将士疲乏着身子,又急急起来将弓拉满。厮杀声又起,云梯被一次次架上,滚木巨石从城头推下,惨叫声中不断有人被砸落,然而很快又有新的人冲上来。
“第一个登上城头者,封千户!”
“给我杀——”
攻势一下又凶猛起来。呐喊声阵阵,鼓声透过遥远昏暗,赵锡的眼带锋锐,沉沉盯着在后方发号施令的主将。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挥下。
一旁将军得令,转身忙大喊道:“上滚油——”
烧沸的热油被一桶桶端上城楼,将士们扛着油桶上前,顺着云梯倒落,城池下顿时一片鬼哭狼嚎,惨叫声重,还未登梯的兵卒们纷纷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