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姜叔重重地叹了口气,终是点头答应道:“我这就去办。”
姜叔走后,镜中的祁沉笙也离开了房间,坐上去往郊区祁家宅邸的小汽车。
看着祁沉笙渐行渐远的身影,汪峦的手终于忍不住抚上的镜面,他从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祁沉笙就已经知晓了他的背叛,却仍想着用一切去跟汪明生换取他的自由。
“不值得……”
汪峦已经分不清,脸上温热的究竟是血还是泪,他不断摇着头,对镜中的祁沉笙喃喃着--
不值得……
那个人不值得你赔上所有,不值得你这般的好,不值得……
可镜中,那还未彻底褪去青涩的祁沉笙,却还是如五年前曾经发生过的那般,毅然决然地来到了宅邸前。
但是与记忆中不同的是,他并没有走上二楼的房间,反而向着宅邸旁,那片满是灿金梧桐的树林走去。
祁沉笙又有些恍惚,他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按照往常来说,这时候他的九哥应当在二楼的小露台上,裹着柔软暖和的羊绒巾,摇晃几下手中的红酒杯,等待着他的归来。
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却像是在指引他,踏上仿若厚厚地毯的梧桐叶,向着森林深处走去。
但很快他就知道,这种感觉是对的,因为祁沉笙在这深秋的林中,望见了那个让他念恋的身影。
“别!别过去!”尽管知道祁沉笙听不到,但汪峦还是失声叫了出来,他用几无完肤的手,拼命地抚着镜中的祁沉笙:“别去,沉笙,别去!”
可是没有任何作用,镜中的祁沉笙,还是步步走向了那伏在梧桐树枝干上的,仿佛一只金丝雀鸟般的“汪峦”。
“九哥。”祁沉笙轻声唤着,抬眸仰望着汪峦,那时的他还未被五年的颠沛流离与病痛折磨过,精致的面容几乎在秋阳下,晕着熠熠的光华。乌黑的长发也树梢滑落,丝丝缕缕垂坠而下,仿若金雀儿长长的尾羽。
祁沉笙只觉得自己的心,又一次被触动了,仿佛自从相识以来每一次见到汪峦,都会这般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