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峦的眉头渐渐皱起, 倒不是因为惧怕汪明生, 而是--他伸手隔着衣领,按住了锁骨之下的金丝雀纹身。
自从禁锢着剩余部分金丝雀的鸟笼, 被祁沉笙从汪明生的手中夺回后,这处纹身已经许久没有过动静了。
可今日汪峦却感觉到,随着他们临近这教堂,那纹身就变得滚烫起来,如今更是灼得他生疼。
为什么会这样?汪峦垂下眼眸细细沉思着, 是因为金丝雀还受着汪明生的牵制,还是因为--它本身与这座教堂间,有什么联系?
“九哥,怎么了?”祁沉笙很快就发现了汪峦的异样,低头询问道。
“沉笙,这里--”汪峦拽了拽祁沉笙的衣袖,示意他侧侧身子,遮挡住不远处修女的视线,而后指尖拨解开领上的珍珠扣,露出了领下隐秘的一片。
金丝雀鸟的纹身依旧栩栩如生,只不过原本白嫩光洁皮肤,竟已经被灼得通红,稍稍牵动便痛得汪峦轻哼。
祁沉笙面色凝重下来,他的手极小心地掩上了雀鸟纹身,而后微若星芒的光隐隐闪过,汪峦顿时便觉清凉阵阵,虽还有余痛但已经不怎么碍事了。
“九哥且再忍忍,”祁沉笙俯身在汪峦的那处轻吻,化去了最后的烧灼:“很快--”
他抬眼重新望着,那明朗秋空下,仿若罩着无形阴暗的教堂,拢上了汪峦的衣领:“很快,便能结束了。”
汪峦没有说什么,冥冥之中他也感觉到,某层阻隔在他们面前的帘帐,正在被慢慢地揭开。
他垂眸点点头,就这样被祁沉笙抱着,向着那教堂走去。
青灰色的砖石回荡着脚步声,雕刻着圣母与天使纹样的石柱,被投落的阴影所覆盖,一扇深色的木门悄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斑驳地脱落下刺手的碎屑。
祁沉笙的绅士杖不知何时,已握于手中,尽管他还抱着汪峦,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动作,细长的绅士杖转眼间,便抵住了木门。
“吱呀--”
沉闷的声响随之而来,汪峦还未来得及留意什么,只是在开门的刹那间,管风琴宏大深沉而又哀伤的乐声,毫无征兆地响起,回荡在整个空旷的教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