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提起素犀姑娘,”汪峦那点在听程岗时,所生出了疑惑,此刻却如同生出了藤蔓,缠绕到了他的心上:“大掌柜有何感想吗?”
小厅中,随着汪峦问出的那句话,忽而静了下来。
祁沉笙站在汪峦的身边,与他一起望着对面的姚继汇,窗外的雨更大了,而笼罩姚继汇的影,也越发浓了。
“我能想什么呢……”良久之后,姚继汇才开了口,慢慢地说道:“最多是觉得可惜罢了。”
“多好的手艺,多好的姑娘,就那么没了。”
“当年素犀走前,你为什么说要给她些银钱?”汪峦再次倒出些许疑问,他并不相信,眼前这个软弱的人,那时仅仅出于好心,就会违抗姚老夫人的意思。
姚继汇又沉默了,尽管这只会加深汪峦与祁沉笙对他的怀疑,但他还是又停顿了许久才说道:
“不过是,可怜她罢了。”
“我虽然怕母亲,但……也还是有心的。”
隔着薄纱糊成的窗棂,闪电划过了刹那的光,霎时间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汪峦终于得以看清姚继汇黑暗中的神情,他那好似随意能被人看穿的,时时刻刻流露着软弱的面容之上,一双眼眸中却流露出截然不同的,被压抑了不知多少年的阴狠。
祁沉笙将汪峦揽到身后,细长的手杖应声敲落在地,替他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有心去可怜,还是有心去喜欢?”
“叩叩叩--”
一阵杂乱的敲门声,打乱了小厅中所有人的思绪,汪峦乍然回神,身子不由得靠向祁沉笙,而门外则传来念薇慌乱的声音:“大掌柜,祁二少,你们在里面吗?”
“云薇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