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侧传来沉沉的陷落感,有人从背后拥住了他的身体。
“……你来了。”汪峦微微撑起身子,他知道此刻能来到这里的人,只有祁沉笙。
“是,我来了。”祁沉笙一点点收紧手臂,探身凑到汪峦的颈边,鼻间便嗅到了淡淡檀香。
这是三年前汪峦最常用的香剂,也是傍晚在浴盆中,他为汪峦的身子重新染上的。
祁沉笙不得不承认,即使经历过那般刻骨的欺骗与背叛,他仍旧无法割舍,这深深的迷恋。手上猝不及防地用力,便将汪峦的身子转向他,而后压入松软的暗红之中。
汪峦没有预料到祁沉笙的动作,但也没有因惊讶而挣扎,他只是低低地咳起来,双眼却再无遮挡地望向了祁沉笙的脸。
那道深壑而狰狞的疤痕,自上而下贯穿了祁沉笙的右眼,是他亲手划下的。
汪峦慢慢地抬起手,细瘦的指尖刚要触碰到那条疤痕时,却又被祁沉笙死死地握住了。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痛意,汪峦垂下目光,声音低哑地说道:“沉笙,你恨我吗?”
“恨?”祁沉笙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低头压在汪峦的肩上,肆意而疯癫得笑了起来。
“三百万银元换作废纸,全当是我自己荒唐。”
“秦城的二十八间铺子,烧作一把散灰,我也不曾眨眼。”
“可唯独这最后一刀,九哥,这最后一刀是你亲手捅上的。”
“九哥,你说我该恨不恨你?”
汪峦浑身颤抖着,死死闭紧了双眼,胸口仿佛撕扯得剧痛着,仿若要呛出血来。他拼命压制着,却仍是不住地咳喘,半晌后才勉强喃喃出声:“你该是恨我的。”
可这话音刚落,颈侧便感觉到撕咬的疼痛。
祁沉笙死扣着汪峦的腰,狠狠地吻噬着他,在那苍白的皮肤上留下血印般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