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所说的,‘多得是我不知道的事’,是为何意?”
昏暗孤冷的房间里,充斥着透骨草的苦涩药味,龚老站在兰亭昭面前,给她敷药和固定伤口,兰言诗坐在她对面,目光冰冷地看着她,开口问道。
兰亭昭眉毛一挑,刚准备回复,轻轻动了一下,就被龚老喝斥道:“瞎动什么!”
龚白敛声势惊人,兰亭昭抬眼看了眼他严厉的眼角,不再妄动,但她嘴唇轻启,皮动肉不动说道:“我随口一说罢了,是你多想了。”
说完以后,她露出了云淡风轻的轻松神色,这副态度不仅没打消兰言诗的疑虑,反而让她更加多虑了。
两人说罢以后,便不再交谈。
龚白敛手里忙不停,但他从诡异的气氛之间,已经觉察到了两人不和的事实。
处理完兰亭昭的伤口以后,他去隔壁药材房捡药时,喊上了兰言诗,想对她叮嘱一些养伤时注意事项,
“你过十日再带她回来换药便是……”
兰言诗笑了笑,道:“龚老,我再给您加箱银子吧,还有事想请您帮忙。”
“……”龚白敛一听她这么说,立刻换上了警惕的表情。
“我妹妹不想嫁给家里指定的成婚人选,她…性子固执刚烈,于是悬梁自尽了,今日的伤您也看见了,就是为了反抗家里的婚事造成的,我家里人都以为她死了,现在再带回家里,怕是要吓坏父母亲的,所以……”
她没有把皇帝迫害兰家的事实告诉他,而是编了另一个理由。
龚老马上就听出了她的意图,果断拒绝:“你让她住这?吃喝拉撒你伺候啊!?老夫可不伺候人!”
“您放心,这些她自己能处理,我这个妹妹,看着娇柔似水,实际上很厉害的,这点小事,不在话下。”兰言诗笑眯眯地继续劝他:“就在您这小住叨扰几日,我再给她安排其他去处……”
龚老连瞪了她好几眼,但兰言诗依然笑意不减,那副态度,好似赖定他了一样,最后,他还是退让了,“我这可没有多余的被褥,她要强留在这里,就住在药房。”
“成!”
她与龚老达成了一致后,又去告知兰亭昭。
兰亭昭得知她要在这里暂住一段时日后,瞬间想到了龚白敛那张老脸,她脸上虽然不喜,但也没拒绝,她知道,这算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了,“待会你让蜜心送东西来时,给我捎一把匕首。”
兰言诗对她的想法感到新奇,“他不伤害你的。”
“你给不给?”
兰言诗思忖了片刻,道:“可以给你,但你不要拿它伤害龚老哦,别人好心帮你,你就别砍掉人的手指了。”
“……”兰亭昭听出了她的讥讽,气得干瞪眼。
兰言诗没再停留,和她废话,直接转身离开了。
蜜心跟在她的身后,直到走出院子,才开口:“小姐,我以为二姑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