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是不是因为妹妹们长大了，一个两个的心思，他都摸不透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象牙云母玉石屏风后面，一个蓝衣公子正坐在榻上默读琴谱，方才他们之间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这人就是程迦。昨日她穿蓝衣，今日他便学她，也穿蓝衣。

两人约好了三年形同路人，他就这么做以寄托思念之情，谁又能发现呢。

今日晌午，他就要离开了，出发前，来这里看一看，没曾想，会撞到这一幕。程迦默默地翻了一页琴谱，心想，兰亭昭还是有可用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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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烟在离开前，去看了看阿树。

两人坐在兰言诗院子不远处的台阶上说话。

阿树只恨程迦，不恨莫烟。

“莫烟哥哥，多谢你为我求情，否则我就死在水牢中了。”

莫烟依旧戴着面具，无人看见他眼眸微颤。

“阿树，你在兰家，过得好吗？”

“很好。”阿树迫不及待地跟他一一细数，兰言诗对他有多好。

“小姐不会打我，连重话都说一句！小姐有什么好吃的，都记得我的！还给我买新衣裳！莫烟哥哥，你看——”阿树把自己的手臂举起来，向他展示精致昂贵的布料，“我都快被养成兰府的小少爷了。”

狰狞凶恶的孤狼面具下，传来的莫烟轻笑声。

“而且我跟着小姐，说话不用顾忌！不像从前，说什么话都要仔细斟酌！她总是纵着我！”他还想跟莫烟说更多，莫烟却站起身，准备离开了，走之前，他对小阿树说：

“阿树，不要恨世子。”

一句话，让阿树瞬间枯萎，他想起世子无情的惩罚，就怨怼丛生。

“等你长大了，你会原谅他的。”

“我永远不会原谅他。”阿树声音冰冷地回答道。

莫烟没有生气，他揉了揉阿树的脑袋，然后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