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她说的第一句话,是问她:兵符何在。
她愣了愣,然后取出兵符,交给他。
程迦拿到兵符,收紧袖中,抬头问她:饿了吗。
她点头,于是他叫人上了一桌美食,两人坐在桌前用膳。
她看着程迦坐在自己身边,心不胜欢喜,天下女子皆爱慕的漱滟公子,至此以后,完完全全属于她了,然而程迦接下来说的话,让她莫名其妙。
程迦问她:听说你和兰言诗是闺中好友?那你知道她与太子关系如何吗?
她匪夷所思,不知道为何他如此关注兰言诗:你在问太子妃和太子关系?自然是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程迦听她了她的回答,脸色冷了不少,然后对她说:我往后不常在家中,你在家里呆着无聊,便去陪她聊天谈心。
她放下碗筷,不解问他:夫君,你为何对太子妃如此关心?
程迦面对她的质问,没有回避,他直言道:因为我想知道她的消息。
他的话让她如坠冰窟,她也无心再吃东西,她问他:为何如此在乎兰言诗。他不再回答。
她手足无措地望着他,问他,我们不喝交杯酒吗?
程迦忽略了她的提问,对她说:一年后,我会放你走。届时你可以再嫁。
说罢,他就要离开,她抓住他的衣袖,问他是何意。
他拂开了她的手,看她的眼神,居高临下,且冰冷无情。
自那天起,如果她不和他说有关太子妃的话题,他便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不是傻子,尽管不愿相信,也明白了他对兰言诗的感情。身为臣子,觊觎太子妃,也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不轨不忠不伦。
自那日起,她再见兰言诗时,昔日的情谊已经烟消云散,再看到她时,眼中已经生出了恨意。
她不堪忍受程迦的要求和无情,在一个冰凉的秋夜病倒,高烧不退,虽然后来退了烧,但一直精神恹恹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卧床的时间越来越多,后来程迦回来看过她,还劝过她,再过不久,他就会和她和离,不会伤害她分毫,她再嫁时,他会送上名贵的贺礼……她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告诉他,她只想要他爱自己……
程迦无情地抽回手,离开了,并且自那天起,再也没来看过她。
直到她死,程迦都没碰过她。
多么的狠心绝情。逝世前,她才记起了父亲劝她,程迦绝非善类的话语......她悔不当初。
一年后,她病逝在秋雨连绵的夜晚。
虞心慈惊醒时,后背冷汗涔涔。
虽然那只是个梦,但她觉得它是如此的真实,她甚至记得,娶亲那日,他所骑的骏马,踩踏掷花时,溅出的紫色花汁。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推开,冰冷的夜风越过而来,让她清醒许多。
她望向程迦所住的庭院。
今日他同自己说话时的态度,祝她觅得良人时的眼神,多像梦中那样的无情啊。
虞心慈想起了襄王叔提醒她,程迦他只为兰言诗一人,画过美人图的事。
她自嘲地笑了笑。
她伸出手,接住了窗外落雨,雨水是真的,而她大梦初醒。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她不想嫁给心系别人的漱滟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