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封凌被周恒的话噎得一口老血堵在喉咙口。
周恒强调道：“你说过只要亲亲就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好吧……”
封凌无奈,不得不将掌握的情报一五一十告诉周恒。
“正式解释你的身世问题前，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名字叫京市四大家族的财富起源传说。”
“京市四大家族？”
“众所周知,京市有四大家族,分别是封家、江家、安家、秦家，综合实力最强是封家也就是我家,最弱的是秦家。但在四大家族刚刚崛起的两百年前，四大家族中实力最强、底蕴最丰厚的是安家,其次是秦家，这一切既是诅咒，也是报应。”
“诅咒？报应？”
周恒燃起兴趣。
封凌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大约两百年前,四大家族都还只是地方上的普通富户，他们聚在一起做生意,夜间路过破庙的时候遇上一只千年狐狸。千年狐狸当时已经距离修炼成仙只差一线,只要度过天劫就能成功,但渡天劫向来九死一生，千年狐狸对此没有把握,于是取精魄做成四根红线绑在四大家族的先人的手背上。如此一来，就算千年狐狸渡劫失败身体兵解,它的魂魄也可以借红线成功转世为四大家族的后代，重新修炼,直到成仙。当然,转世期间,千年狐狸会用法力保佑四大家族，让四大家族的生意永远风风火火，财源滚滚！”
“千年狐狸保佑传说是假的,对吗？”
“你怎么知道——”
“你前面就说过，四大家族的财富起源传说本质是报应。”
“那……”
封凌吸了口气，说：“你说得没错，千年狐狸保佑四大家族的传说确实是假的，真相其实非常残忍！”
“说来听听。”
“首先，千年狐狸虽然是真的，但千年狐狸从未转世成为四大家族的任何一名后代；其次，千年狐狸并不想转世，它是被逼的！逼迫它的人在记录中被称为国师！”
“国师？”
“对！国师！”
封凌的脸色有些难看：“四大家族刚刚崛起的时候，封家只是四大家族的末端，对国师的事情知之甚少，只知道国师是个玄学高人，和安家、秦家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在国师的指点下，四大家族的先人抓到渡劫不成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千年狐狸，不顾它的苦苦哀求，将千年狐狸交给了国师。之后，四大家族开始财源滚滚飞黄腾达，当然，收入的十分之一必须分给国师家族。”
“照你这么说，真正庇护四大家族、让四大家族聚拢大量财富的是国师家族？”
“国师到底对千年狐狸做了什么，我不是很清楚，因为封家在四大家族的地位长期属于末端，直到最近五十年世界迎来信息革命，封家才一跃成为四大家族中最有财富的家族。”
“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
说着，周恒又问：“国师和我的身世有关系？”
“有密切关系，但不是血缘关系……”
封凌有些支支吾吾。
周恒：“知道什么说什么，不用顾忌我的想法。”
“那……那我就……就……”
封凌吸了口气，说出四大家族的秘密。
“从第一代开始，每隔四十年左右，国师就会派人送来几个怀孕的女人要四大家族帮忙照看。一段时间后，孕妇陆续分娩，生下的全是男婴。这些男婴会被统一送到国师身边进行名为命运之子的甄选，甄选结束，除中选男婴外，其他男婴全部杀死，生孩子的女人们也会在甄选前后死亡，死状悲惨。”
“被选中的男婴呢？”
“封家祖先的日记本上，被选中的男婴称为少爷。少爷由国师家族抚养长大，成年后在长辈的安排下接触四大家族的年轻一代，和每个家族至少一名年轻人发生关系。据说，和少爷发生关系的那个人有更大可能成为家族继承人，并且，与少爷发生关系次数越多，他所属的家族的前途就会越顺畅。”
“怎么感觉……”
周恒皱了眉头。
玄幻世界推崇弱肉强食，从不缺乏双修手段，更不必说豢养炉鼎。
但是——
双修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炉鼎和宗师之间也大多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利益关系，很少有纯粹的强迫与被强迫。
类似四大家族和国师这样将某个特定血统的种族世世代代圈禁豢养为家族招财炉鼎的行为，放在弱肉强食的玄幻世界也是上不得台面的魔道。
“是吧！是吧！你也觉得这事不厚道吧！”
“非常不厚道。”
“我爷爷也是这样想的。日记本里，他写了他和少爷的第一次见面。少爷长得很好看，却完全不通人情世故，只对那方面的事情异常的精通娴熟，初次见面就要爷爷和他发生关系，然后他们就……你懂得！”
“我懂。”
“我爷爷那时才二十出头，正当血气方刚，少爷又非常主动，先是帮他脱衣服，然后搂着他又咬又舔，他就……糊里糊涂……清醒的时候，爷爷非常后悔，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随便，想和少爷道歉，结果却瞧见少爷正坐在秦家老三身上和安家老大亲吻……看到我爷爷走出，他们邀请我爷爷加入，还说他生来就是为了和四大家族的继承人做这种事。爷爷吓得当场跑开。”
“……再后来，爷爷从祖爷爷那边知道国师、少爷的存在以及少爷和四大家族的奇妙关系。爷爷是接受过新教育的新青年，讨厌封建迷信，于是以国留学的名义逃走，五年后，带着妻子孩子回国。他回国后，少爷曾不止一次找到他，想和他继续畸形关系，并承诺这种事情对封家有百利无一害。但是爷爷拒绝了。他告诉少爷，维持家族兴盛的是大脑和手，不是床上那点事！”
“后来呢？”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因为爷爷拒绝和少爷继续往来，秦家和安家趁机抱团排挤封家，江家没和他们沆瀣一气，但也不和封家保持同步。亏得被他们抱团排挤，封家终于彻底摆脱迷信，擦亮眼睛抓住每一场时代机遇，半个世纪后顺利从末尾逆袭为龙首。”
“所以是因祸得福？”
“至少现在看来，封家是因祸得福，”封凌说，“另一边，因为被爷爷拒绝，从此以后，国师家族几乎不再找封家做事。传到我这代，必须看爷爷的日记外加找江越通气才知道国师家族依旧每隔四十年培养一个少爷，最近一次是二十多年前。”
“你的意思是……”
“只是猜测，不敢百分百的确定。”
封凌不敢看周恒的眼睛，怕在周恒的眼睛里看到痛苦和悲伤。
周恒却很平静。
他问封凌：“有证据吗？”
“证据……证据……”
封凌拿过周恒的手机，登陆邮箱，打开聿怀瑾发来的邮件，指着附件说：“这些东西可以证明你和国师、少爷存在联系。”
“我看看。”
周恒下载附件。
第一份附件是圣心医院的股权变动调查书。调查书显示，圣心医院是安家、秦家、江家联合出资修建，并且三大家族至今拥有圣心医院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第二份附件是圣心医院新生儿出生死亡记录——周恒出生当月，圣心医院妇产科共出生了五十二个男婴十七个女婴，女婴全部存活，男婴有十名夭折，且夭折的十名男婴的父母全部与安家、秦家存在亲属关系。
第三份附件是一页相册，上面贴了三个人的八张相片，三张黑白，五张彩色，分成三排。相片上的三人长相均与周恒有七成相似，眼睛更是——
几乎完全一样！
“这页相册是从哪里弄来的？”
“黑白照是我从爷爷的日记本里翻到，彩照的话——”
封凌指着第二排的三张看起来有些年份的彩照说：“这三张是江夫人给我的。”
“最后两张？”
“最后两张是安夫人前天登门拜访时送给我的，满嘴的倚老卖老，说了一堆让我尽快想清楚利害的废话！”
说到这里，封凌唇角冷笑：“她是真的老糊涂，都已经二十一世纪居然还坚信搞迷信能够维持家族的繁荣昌盛。封家远离迷信那么多年，事业反而蒸蒸日上。”
“封建迷信本就要不得。”
周恒赞同封凌的观点，手指最后一排的数码彩照，道：“我想和照片上的这个人见个面，可以吗？”
“这个……”
封凌想了一下，说：“我想办法安排。”
“辛苦了。”
“这个……”
封凌眼珠一转，坏笑说：“你既然体恤我的辛苦为什么不亲我一口？”
“你又——”
“亲亲亲亲好不好”
封凌死皮赖脸地凑上去。
周恒推搡不过，只好在他脸上亲亲碰了一下。
封凌：“你这也太敷衍了！”
说罢便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周恒本来不是很乐意，但想到这家伙明明没经验还要充老手，和记忆中那人截然不同，不免生出恶作剧念头，勾住他的脖子，主动迎上去。
“你——”
封凌呆滞了。
他没想到周恒会主动，还是——
“你没发烧吧？”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封凌终于挣脱周恒的拥抱，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恒。
周恒：“主动是你的条件，我不过是满足你。”
“那也……”
“怎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难以置信！你的反应超出我的预期太多！太多！”
封凌慌乱地说着。
通常情况下，喜欢的人主动和自己亲热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周恒——
压根不是普通人！
何况——
“你确定你刚才的主动不是为了验证和我亲热可以把我的意识塞进小智障的身体里？”
“嗯？”
周恒无法理解封凌的奇葩脑回路，露出难得一见的惊异神情。
趴茶几上的小智障更是大眼蒙蔽地看着一会亲热得不行一会又闹得随时可能打起来的粑粑们，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终于，小智障放弃了思考，脑袋压着前肢，眯眼睡觉。
周恒也在再次确定封凌和他在玄幻世界的邪修好友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后放弃理解封凌那明显迥异常人的思维模式，拍了拍左半边的床，说：“不早了，睡觉吧。”
“没有晚安吻？”
封凌神情抱怨地看着周恒。
周恒闻言，微笑着，凑近封凌，在他嘴边轻轻擦一下：“这样可以吗？”
“不够！”
“那要什么样的才够？”
“要——”
封凌坏笑着，抱住周恒，技法生疏但感情真挚浓密的吻压下来……
……
临时接受保护的周恒团队在省城的国营宾馆度过了一个难眠但安心的夜晚。
岳泛平团队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因为岳泛平的刻意隐瞒，团队成员都不知道山间旅馆涉嫌恶性犯罪，更不必说发现旅馆被纳入警方监视，小吃街一番自费吃喝后，绕去临街购物，完美错过周恒团队被警方接去省城保护这一重大事件。
晚上九点，岳泛平团队坐大巴回到山间旅馆，车子还没停稳，立刻有大群穿着迷彩服的人持枪上前，要求所有人下车，双手背在脑后，面对墙壁站好。
岳泛平大惊：“你们干什么！”
“例行公事。”
说话间，带队警察亮出身份证件。
岳泛平早些时候听过老板娘和老板的电话，隐约知道旅馆有问题，如今警察亮出证件，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慌慌张张地表示：“我们是守法公民，从来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
“既然如此，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警察微笑着“请”岳泛平带头面壁站好，等待进一步检查。
岳泛平见状不得不老实配合。
团队众人也无不怀揣着惴惴不安贴墙壁站好，接受搜身以及——
“报告，他们身上没有明显夹带！”
“全部带去警局做尿检。”
“是！”
指令下达，警察将岳泛平等人分批带上警车。
岳泛平的助理顿时慌了神，自作聪明地问：“警察同志，我们是守法公民，从来不干坏事，搜身已经很过分，为什么还要带我们去警局做尿检？你不会怀疑我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