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战无不胜的将军,在朝中从不甘拜下风的平远侯,在她面前却没有一次反抗。
想来他也只是为了上辈子而赎罪吧。
祝暄这般想着,垂下眼来,“你自己的身子不好好将养,也没人会替你受罪,更没人心疼你。这些都是你上辈子造的孽,是赎罪,还债……别想在我面前卖惨博取同情。”
那人闷笑两声,道:“谨遵夫人教诲。”
这句“夫人”唤得她心尖不由一颤,恍惚又想起些事情来。
——“我虽是喜欢枫树,你也不必将每种都买回来。有些不适合上京的水土,也是养不好的。”
——“可这枫园都建好了,树苗也都在运输的路上,夫人说这些可是晚了。”
——“这次我便不跟你计较,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
——“好。谨遵夫人教诲。”
祝暄忽地站起身,“你让我陪你我也陪了,晚些我还要送福安回宫,先走了。”
这回她生怕那人再拽住自己,飞快地出了里间,绕过屏风,正好见到端着药进来的茗喜。
“姑娘,侯爷的药好了。”
祝暄脚下的步子没有丝毫停顿,只匆匆吩咐一句“让无名进来喂药”,便头也不回地出了瞭春斋。
只因她深知,自己再多留一刻怕是会疯。
晌午一过,祝暄便操持着送福安回宫的事宜。
福安本不想走,奈何如今将军府里来了徐家二姑娘,又住了病殃殃的平远侯,她再留下来也是不便,自然没再多推辞。
“姐姐,我能自己回去,你便不要进宫了。”
她虽然并不完全知道祝暄的事,可也明白如今皇宫对于祝暄来说十分不安全,极可能是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