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峥远望着她,没说话。
“衙门的人在处罚犯人时会考虑他是否上有老下有小么?侯爷在战场杀敌时会考虑对方是否自愿参军,又是否自愿杀人么?”她接着道,“当然不会。”
“所以侯爷又何必执着于此。”
“……”
“茗喜,你跟方伯一块儿送侯爷吧。”
从谢峥远回来,本就空旷冷寂的平远侯内气氛一冷再冷。
明明是正回暖的春季,却生生像是回到了冬日,人人自危,战战兢兢地干着自己的活计。
“侯爷,那边今日送了口信来。”无名跪在主子桌边垂头研墨。
“说是要您尽早与祝小娘子成婚,不得再拖延了。”
谢峥远绷着脸色不说话,白纸上落下的笔画连在一起,逐渐成了一名女子的模样。
冰肌雪肤,朱唇贝齿,明艳动人。
是他日夜牵挂思念之人,亦是他曾立誓要守护之人。
谢峥远搁下笔,细细端详着。
半晌,听得他淡淡开口,语气中无甚情绪:“苏清环不必留了。”
当初留她一命也不过是为了验证猜想,如今他已有八成把握,那这人也就不必再留了。
无名:“是。属下明白。”
“茶楼近日的情况如何。”谢峥远手指刮过已经晾干的墨迹,平静地问道。
无名研墨的手顿住:“换了新的掌柜,昨儿已经重新开张,生意虽不如从前,倒也还算不错。”
“但还有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