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案前的那人从摞成小山一般的奏折中抬头,看向身旁垂眸替自己研墨的谢峥远。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黎慷感叹一句,撂下了手里的朱笔。
“朕记得你回来的时候,还是冬日。那天下着大雪,你向朕求了与祝家小娘子的赐婚。”
谢峥远手上的动作一顿,应到:“如今都已入春了。”
“所以你想何时成亲?”黎慷垂眸抿了口热茶,并未看他。
伴君如伴虎,谢峥远心中自然清楚。
眼下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微臣知圣上是怕我负了祝小娘子,圣上多虑了。只是如今时机还不对,倒也不急。”
黎慷搁下茶盏,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一个是朕疼爱的外甥女,一个是朕的左膀右臂,朕自然希望你们早些结合,也好能安抚朕那可怜表妹的在天之灵。”
“是。”
“暖暖若是不想嫁,你也不必太在意。”皇帝又提起朱笔看向桌上的奏折,“女子都是这般口是心非,待成婚之后你好生哄着她,宠着她,便也罢了。”
谢峥远笑着点了点头,并没说话。
他明白黎慷的意思,他又何尝不想早日把人娶到手?可他也有顾虑。
有些事情总要先弄明白得好。
屋里默了半晌,才听得皇帝淡淡开口:“除此以外,朕还有一事要交付于你。”
“圣上吩咐。”
“朕有一件东西落在了将军府。是许久以前的事了,不那么好找,但交给你,朕放心。”
“不知是何物?”谢峥远抬眼,对黎慷那双幽深的眸子。
“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