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烫,慢慢喝。”
阿予点点头,接过娘亲手里的甜汤,用勺子慢慢喝着。
安置妥当儿子后,宋引玉又把第二碗甜汤捧到谢临安面前,甜笑着说:
“夫君,喝甜汤。”
谢临安接过,凑近她耳边轻声说:
“多谢夫人,还记得为夫。”
温热地气息喷洒在她耳廓,宋引玉脸颊一红不好意思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阿予正喝着甜汤,抬头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捧着碗,微微偏头看着娘亲和父亲,眼神懵懂。
谢临安撞上儿子的眼神,依旧是那副岿然不动稳如泰山的模样,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地方。
得亏宋引玉没发觉这件事,不然又得不好意思了。
一家人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喝着甜汤,汤喝完了,浑身舒畅。
阿予舔了舔唇角沾着的甜意最先放下碗。
喝完甜汤,宋引玉又拿了块蜜饯给阿予:
“阿予,先吃块蜜饯。”
阿予的口味其实跟宋引玉很像,很喜欢吃这些小食。
怀孕时她曾无理取闹地跟谢临安说肚子里的孩子长大了要和她抢臭豆腐吃。
这话如今看来,其实也不算假。
之前有次宋引玉带他出去玩时,买过一次臭豆腐,阿予当时虽然没说什么,可他吃臭豆腐时,眼睛都亮了。分明被辣得吸吸簌簌的,但还是吃了好几块。
只是第二天,这孩子嘴里就长了好几个小泡,疼了好几天。
十分心虚的宋引玉打那儿以后就再没敢给他吃过了。
阿予自己倒是想吃,但是他也不敢为难自家娘。慢慢的时间长了,他好似也忘了臭豆腐这门吃食了。
想起这件事,宋引玉至今都觉得心虚。
看了看阿予,她又捡起一块桂花糕给阿予。
阿予满嘴吃得香喷喷的,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因为当娘的不停地投喂,不到一会儿,阿予就吃得小肚子圆鼓鼓的。
“一会儿还要用午膳。”
宋引玉正打算将碟子里最后一块龙须酥给阿予时,被谢临安给挡住了。
这时,阿予也苦着脸看向他娘亲,说到:
“娘,我吃不下了。”
宋引玉讪讪地将龙须酥塞进了自己嘴里,然后好吃地眯了眯眼。
果然,还是食锦阁的点心小食好吃。
喝了甜汤,吃了糕点,嘴里总归有些发条甜。
谢临安叫人送了两杯热茶和一杯温水进来。
热茶上来了,宋引玉端起抿了一口,冲淡了嘴里的甜味。
热茶陪着糕点,最是合适不过。
放下茶杯,她忽然又想起了屋里还摆着没收起的棋盘,然后觉得手痒了。
宋引玉想着,立刻兴冲冲地说:
“夫君,我们来对弈一局吧。”
正端着茶的谢临安脸一僵,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他面不改色地温声说到:
“这次回来,阿予的棋艺进步颇大,方才我与他下时赢得不易。
不若夫人与阿予下看看。”
被点了名的阿予一呆,他傻傻地看向父亲,又咽了咽口水看向娘亲。
要他和娘亲下棋?
这事比老师让做一篇文章还难。
而且适才父亲明明很轻松就赢了他,什么时候赢得不易了。
父亲撒谎!
阿予不高兴地看着他父亲。
宋引玉却不知他们二人的眉眼官司,只听了谢临安的话后很是惊喜看向阿予:
“是吗?阿予进步得这么快?来来来,快陪娘亲下一局,看你现在还能不能赢娘亲。
从你四岁那次赢过娘亲五局后,就再没赢过了。这次让娘亲看看你是不是如你爹所言进步神速。”
一边说着,宋引玉一边拉着他往屏风后走。
阿予回头绝望地看向自家父亲,小小年纪再一次感受到了艰难。
谢临安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好好陪他娘,然后就找了本书坐在椅子上悠悠看起了书来。
阿予见此垂下来脑袋,满脸的生无可恋。
四岁那年阿予才学会下棋不久,少不更事的他与她娘下棋,然后连赢三把。
结果被不服输的娘亲缠着他一直下,一直下的噩梦犹如昨天。
阿予那次差点没下哭出来,最后还是得他父亲指点,故意输给了他娘亲才解脱。
然而后来每次下棋就变成了,他要想法设法地输了,还要输得不能让娘亲看出来。
可想而知,当初的小阿予在和娘亲下棋这一点上吃了多少苦头。
“不对,不对,你不能放这里,放这就输了,你怎么能放这里?”
阿予默默捡起棋盘的棋子重新放。
“阿予,你父亲才说你进步了,怎么娘看你像是退步了?”
阿予抬头看了一眼宋引玉,没吭声。
“阿予你是不是不想和娘亲下棋,所以故意想输?”
阿予闻言身子一僵,然后慌乱地摇头,否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