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她只能放弃。
锤了锤隐隐作痛的腰,宋引玉开始往回走。
其实这几日不光是四女浑身疼,宋引玉虽没她们遭罪,但也不舒服。
回了府里,宋引玉腰疼得更厉害了。
她一脚踏入院子的门,就蹒跚地走到树下的石凳上坐下,再走不动一步。
宋引玉动了动腰,立刻疼得拧眉,牙关都咬紧了,紧接着开始冒冷汗。
怎么会如此疼?
宋引玉正想着,岂料下一刻就僵了脸。
她木着神情坐在院子里半天都没动弹。
“小玉姐姐,你不舒服吗?”
正在这时,宋引玉听到脚步声由远至近响起,转头看去却是从屋里走出的侍墨。
她面露担忧地看着宋引玉。
宋引玉是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她抿紧唇轻轻点头:
“我有些不太舒服,先回屋躺躺了。”
说着她扶着石桌慢慢站起。
侍墨见她脸都白,当即就道:
“我扶姐姐进去。”
说罢便十分小心地扶着宋引玉往屋里走。
宋引玉顿了一下,可耐不住身体实在是不舒服,她扯出个笑应了:
“多谢你。”
“姐姐客气了,走吧。”
两人慢慢向屋里走动,而她的脸色也越发白了。
进了屋里,宋引玉刚坐在凳子上,还没说话,侍墨就小声道:
“姐姐是来了月事吧,可是不舒服得紧,姐姐的月事带在哪儿?我替姐姐拿。”
宋引玉闻言多看了侍墨一眼,随后虚弱地笑了笑道: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不过能劳烦你帮我打些热水来吗?”
“好,我这就去。”
说完,侍墨匆匆出了门。
宋引玉忍不住一直瞧着侍墨走远的背影。
过后,她关上门,起身去箱子里找出了一身衣裳和月事带。
她来了月事后,时间一直不准。
庄大夫给她调理过后,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痛得要死要活了,但在来得头两日还是会腹痛浑身无力十分难受。
其实在这之前她已经有预兆了,近日她一直腰痛。
然而她以为是路走多了,跟侍墨她们一样才痛的。
哪知是月事来了。
侍墨很快就回了,她提了一热一冷两个热水壶进来。
进来后,顺道去屏风后兑好了水,才把宋引玉扶过去。
宋引玉再次道谢,然后拒绝了侍墨要帮她换了衣服的提议。
往日里有阿月她们伺候还好,今日等宋引玉换好衣服出来后,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她爬上床躺下,唇色依旧泛白。
侍墨见状道:
“等会儿我让厨房给你姐姐熬一碗红糖水来,加些大枣醪糟再煮个荷包蛋,吃了就没事了。”
宋引玉之前痛时,都是有庄大夫专门的方子。
她自己也只知道痛经,喝红糖水就能好受些。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说头,且被侍墨讲得头头是道。
她不禁好奇问到: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侍墨腼腆地笑了笑,说:
“我每次痛的时候,我娘就是这么煮给我吃的,吃了就没事了。”
说起这事时,侍墨的神情显得有些天真,与之前沉默寡言的模样完全不同。
其实侍墨在四女中应该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她很少话,很安静,一般就垂着脑袋坐在那儿,存在感很低。
以至于宋引玉更多注意是在另外三女身上。
宋引玉重新打量了一下她,发现侍墨年纪很小,眉目间稚气未脱,眼神干净。
“你娘,是府里的下人?”
宋引玉犹豫地问到,话里带了几分试探。
侍墨闻言却是紧张地看了一眼背后。
此时房门并未关上,迟疑了半响后,她起身去关了门。
关上门后,侍墨却一直站在那儿,站了许久。
望着侍墨的背影,宋引玉心里一突,忽然察觉了什么。
果然,等她再转身走回来时,眼眶已经红了。
侍墨沉默搬了一张凳子放在宋引玉床边,然后将铜盆放在凳子上面。
接着,她把屏风后的两个水壶提了出来。
一阵忙活后,她开始往盆里倒水,落在盆里哗哗作响。而她的嘴轻动,吐出来声音轻得只能她们两人听见:
“姐姐,我不是知府衙门里的人,我父亲是舟亭县吴知县身边的师爷,我姓卢。”
水一停,她的话就停了。
侍墨又拿来帕子放在盆里浸湿,然后开始拧水。
她一拧,屋内又有水声响起,她说:
“姐姐,齐兆兴不是人。”
帕子拧干就,没了水声掩盖,她话又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