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宛莹所犯之罪一件件一桩桩令人发指,宋引玉听得时候被吓到了。
她实在没想到,文宛莹那张美人皮下会做出那么多狠毒的事。
满满一盒子的罪证诉状,每一张后面都是浸着血的。
从惠妃摆出那些罪证,文宛莹彻底发疯开始,后面发生的事情宋引玉都陷入了恍惚之中,连什么时候回的他们自己住的帐篷都不知道。
等躺在床上时,她只感觉今日过得格外漫长,已是身心俱疲。
似是察觉了她的情绪,谢临安伸手将她揽在怀中,温暖清爽的气息慢慢消退了宋引玉内心的惊慌。
她本能地向谢临安靠了靠,迷糊间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睁眼时,天还没亮而身旁已经不见人影,外面却是十分嘈杂。
“阿月。”
宋引玉提高了声音唤道。
阿月匆匆走过来,点亮了烛火道:
“夫人你醒了?”
宋引玉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声音有些瓮:
“什么时辰了,怎么这么吵?”
外面叮叮当当地,弄出了好大的动静。
宋引玉听得这些动静,都觉得浆糊一般脑子,一个激灵地清醒过来。
阿月阿星服侍着她更衣,三两句解释道:
“寅时了,皇上下旨今早开拔回京,现在外面在收拾行李。”
宋引玉才醒反应有些慢,许久她才意识到这话的意思是说,今年春猎提早结束,皇帝要回京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早结束,左不过是因为文宛莹吧。
宋引玉记得,她涉案里除了普通的闺阁女子,还有朝廷命官。
且文宛莹曾三番两次害文季淮,那惠妃绝不会放过她。
所以于公于私,皇帝都定是会从重处置文宛莹。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谁还有心思待在齐明山上。
自然是要早日回京处理此案。
一边想着这些事,宋引玉忍不住打了个秀气的哈切,眼角泛着泪花说到:
“你们怎么不叫我。”
看她这么困,阿月笑了一下道:
“是大人不让叫的。”
宋引玉用手背抹掉因为哈切流出的眼泪,说:
“不叫我,等会儿出发,我怎么办?”
阿月和阿星闻言对视了一眼,悄悄红了脸不吱声了。
她们埋头侍候宋引玉更衣梳妆。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宋引玉偏着头看她们,眼神里尽是疑惑。
“大人说,等出发了,他,他会,抱,抱您上马车。所以让您继续睡了,万,万不要扰了您。”
阿月不好意思说,阿星闷着脑袋,磕磕巴巴地说完了。
虽然这么久了,可两个丫头毕竟是未嫁女,对于夫人和大人之间的亲密,还是稍稍有些无所适从。
宋引玉听后,脸上倒是没多少不好意思,只是抿着唇笑了,眼睛弯弯的看着十分喜人。
一番折腾后,等她们收拾妥当离开帐篷时,外面也已经差不多了。
官员内眷不少都上了马车。
天还没亮,打着的火把汇成了长龙,一眼看不到头。
宋引玉瞥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被关在囚笼里的文宛莹。
她头发凌乱,垂头抱膝坐着,一动不动。
文宛莹的脸被头发遮住了,看不清神色,同时也遮住了脸颊上的伤口。
许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却是瞥了一眼就匆匆上了马车不敢多看。
文宛莹虽是落得了如此下场,可文家还没有倒。
即使不得圣宠了,同样让人得罪不起。
这也变相算全了文宛莹一个体面,没有人落井下石看她笑话。
不得不说,定国公府果然不愧是非一般的高门显贵。
因为定国公与旁的勋爵不一样,手里还握着兵权呢。
那是实打实的,谁又敢轻易开罪?
宋引玉同样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与旁人不一样,她不想多看的原因,是因为心里沉重,难受。
文宛莹一个疯子在家族的庇护下,害了那多人,无论她将有什么下场,都让人无法释怀。
特别是上辈子她还好端端地活了那么久,要不是最后想不开跑去宫中和惠妃斗,恐怕还会一生无虞吧。
一想到这点,宋引玉心里就憋闷得不行。
她吐出一口浊气,扶着阿月的手,上了马车。
入了车后,宋引玉才发现里面同来的时候布置的一样。
铺了厚厚的垫子,还有一张小榻方便她歇息睡觉。
宋引玉坐在榻上,看着阿星点燃了烛火,阿月燃了小炉煮茶。
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袅袅青烟,她眼神微微有些发愣。
恰在这时,谢临安躬身入了车内。
阿月阿星见状连忙行礼,而后退了出去,
宋引玉眼睛一亮:
“你不骑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