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离京一事并未在京中掀起太大的波澜,皇帝将他离京的原因更是压得死死,没有走漏风声,只对外说,瑞王出京游历了。
虽说有人私下犯嘀咕,瑞王早就过了弱冠却不娶王妃,怎么出京游历了?
但瑞王毕竟是闲散王爷不管事,所以也没在他身上放太多的注意力,念叨两句这事就过了。
唯有那天偶然看到瑞王去过谢府的,暗自猜测瑞王莫不是得罪了谢临安才会被皇上赶出京的。
有此猜测的人,无不在心里感叹谢临安果然是圣眷正浓。
而同一时间,有人私下传言,不知道定国公府的那位小公子犯了什么事,听说被定国公打得起不来身了。
定国公虽说向来不喜这位小公子但素来不曾动手,这次却把人打得半死,很可能是犯了定国公的忌讳了。
有人猜多半是和世子之位有关。
定国公想请奉世子一事早有风声传出,听闻那位惠妃娘娘还在皇上年前竭力周旋。
可文小公子这顿打一挨,世子之位多半是没戏了。
对此传言,有人叹息,有人幸灾乐祸。
可这其中并不包括宋引玉。
她倒是想拍巴掌骂一声活该,只是她现在已经被更重要的事折腾地连瞌睡都睡不够了。哪儿还有心思关注别人。
如今宫中除夕宴在即,秦嬷嬷正在给宋引玉恶补宫中礼节。
就连安嬷嬷都被谢老夫人派来了。
宫中不是其他地方,处处都是规矩,一不小心行差就错,那是要掉脑袋的。
宋引玉宛如陷入了高考前的题海战术。
每天都被拉着学习,除了要学一些基本礼仪,还要认认各处妃嫔,及妃嫔出身,和她们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
宋引玉相信要不是时间紧张,安嬷嬷还想把宫里那些娘娘的个人喜好忌讳通通说一遍。
不过除夕宴,毕竟是宫宴,入宫家眷不知凡几,左右做不到个个夫人都要拉去单独拜见。
也就没那么细致了。
除此之外,宋引玉心里还存着,谢临安会在宫宴上被设计一事。
双重压力下,宋引玉整个人的精神都是紧绷的,也格外的累。
有时她晚上做梦都会梦见些稀奇古怪的事。
一会儿是谢临安中计,狗皇帝怒气冲冲要砍他脑袋。
一会儿是她在宫宴上,将嬷嬷她们教的规矩全忘了,在宴上不仅丢了丑还冒犯了皇后,皇后要砍她脑袋。
压力之下,宋引玉更加认真地跟着嬷嬷学规矩了。
谢临安被皇后陷害设计一事她还不知道怎么破局,但眼下她得先把规矩学好。
毕竟那皇宫处处都是杀机,稍有不慎命都会丢了。
虽然她看过全书,但她脑子里记的全是关于谢临安的情节,其他的有印象,但没那么细致。
现在多学学,多记记总归没有坏处,全都是为了保住脖子上那颗脑袋嘛。
虽是觉得度日如年,但时间还是一晃就过了,眨眼间便来到了除夕这天。
宋引玉被打扮一新后,坐在梳妆镜前微微发怔。
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宋引玉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原主和她原本的长相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她本身长相偏阳光些,一笑脸颊上还有一个酒窝若隐若现,显得特别灿烂。
而原主则更为娇柔,脸上没有酒窝,笑起来更为腼腆。
两者间最不相同的其实是那一双眼睛。
她自己长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一笑眼下的卧蚕鼓起,显得特别乖巧可爱。
而原主则长了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眉目间还掺了几分艳色,只是因为脸上还未消退的稚气冲淡了这股艳色,便不显。
明明差别还是挺大的,可宋引玉瞧着却没有半分违和感。
她翘起嘴角笑了笑,用手指戳了戳她原来脸上有酒窝的地方。
谢临安一进来便见到她孩子气的举动,目光不自觉间便柔和了下来:
“可有收拾妥当?该走了。”
宋引玉仰头冲他笑了笑嗯了一声,然后起身。
刚刚不觉得,这时看到现在面前的谢临安,宋引玉突然有些局促。
她扯扯衣裙,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我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太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