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
隔得比较远,他知她羞涩,便起身帮她抄了一碗,递给她时开口道,“你不会以前连这个都是老公做的吧。”
她眯起眼睛,听出了嘲讽之意,“是爸爸做的。”
他愣了一下,忽起作弄之心,“哎”了一声,道,“不客气。”
秦苒噗嗤一声又赶紧憋回去,挤出不悦的表情,桌下轻蹬他一脚。
温柏义轻咳掩饰唐突。成年男女的情趣玩笑常在线内线外徘徊,上不得台面又无伤大雅。好在,接下来的用餐他们都分外规矩。
南澳小分队是自由团,时间安排很松散,中午留了两小时休息。
回到酒店,电梯抵达十楼,六人疲惫迈出电梯,念叨要赶紧睡一觉,等电梯门合上秦苒才意识到只剩她和温柏义了。
电梯的安静将人的心跳声与呼吸声呈倍数调高。
秦苒挪了挪脚,往电梯角落的扶手一靠,以漫不经心的口吻问:“下午我们是自驾吗?”
“本来想定一辆小巴的,但他们说自驾舒服,所以租了两辆车,不贵。”
秦苒当然不介意价格,“谁开车?”
温柏义扭头,“你要开车吗?”
她刚想问可以吗,脸上马上一讪,“我好像没带驾照。”
秦苒回房翻了翻,确定自己没带驾照。说走就走的旅行,有时候就会有这样的尴尬。
下电梯时她说回房找一下,于是拿起手机想跟温柏义交待一声,自己没找到驾照。她这才发现他们不是好友关系。
她点进他的微信头像,想要添加,结果提示【由于对方的隐私设置,你无法通过群聊将其添加至通讯录】。
她愣愣地盯着他的风景头像,心道,这人原来不似表面上好相处。真酷。
在秦苒心里,微信有两种人很酷。一是用真名的,那都是放弃隐私干实事儿的,还有一种就是关闭好友添加的,这种人工作圈大到需要进行屏蔽的程度。温柏义两样占全,不愧为人民医生。
温柏义回房没直接睡,在房间将口袋里纸船小心翼翼撑起形状。
吃饭时由于不方便,又怕弄丢,于是将纸船拢压成薄纸状,本想跟秦苒说一下,结果她并没有想起纸船的事,遂也作罢。
他拿起酒店的铅笔,在两艘船上分别写上“to尔惜”、“to泼皮”。只是躺到床上,想起最后泼皮恹恹的表情,连贯上尔惜在别人怀里的画面,心口燃起怒火,一口灌尽床头柜上的水,粗鲁地将尔惜二字涂掉。
酒店只有铅笔,却没有像橡皮,就好像人生一样,只许发生,不许忘记。于是这一团黑尴尬在精致的乌篷船船角。他试图画了个心,可刚刚涂猛了,几处铅笔痕迹滋出爱心的框架,索性涂得密密麻麻,把尔惜二字盖掉。
温柏义发了会呆,想到中午唐突的玩笑,庆幸她没生气。手下不自觉写了秦苒的名字。中午吃饭的时候知道了她的名字,普普通通,没有她本人精致吸睛。
2613房间。
晚上没睡好,秦苒倒下去便醒不来,闹钟响了两回她颠了颠沉重的身躯,想偷懒,迷糊得连在群里请假的力气都没有。温柏义来敲门时,秦苒两腿灌铅,眼肿得像核桃。他撑门惊讶,“你哭了?”见她闪躲,“心情不好吗?”
“没有。”她否认,捂住肿脸跑去洗手间,是玫瑰粉眼影在蒸汽眼罩的熏腾下雾开了,忙挤卸妆油。尴尬将困顿扫空大半。
温柏义由门缝中见她在照镜子,“还好,肿得不厉害。”
“我没哭……”刚睡醒声音尤带沙哑,听来确实像哭过。越解释越离谱。她这会身子格外重,遂小心翼翼倚靠在洗脸池旁,挑缝问他,“我可以不去吗?”
“你一个人在房间?”温柏义担忧,她这刻萎靡如前几日的他,“其实出去转转,和大家一起,心情真的会好一些的。”他试图游说她,“我本来也总想一个人呆着,没劲,但强迫自己跟着集体,会有助于情绪的纾解。”
什么呀。算了。
秦苒卸掉晕妆,将保养面霜涂在脸上,犹豫要不要化妆,“他们都在等我吗?”
“已经两点半了。”
本是两点出发。她赶紧糊上防晒霜,“我耽误行程了吧。”
“没有,我们本来也没什么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