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人再说话,顾十四昼夜奔波,此刻也是累的不行,抱着剑沉沉的睡着了。在这种环境下,他也不敢久睡,天微微亮的时候,顾十四就醒了过来。
明阑站在窗户边,侧身透着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幽邃清冷的目光灼灼凝望着远方。
这一刻,他好像不是一个已经被废去武功的废人,而依旧是那个最让人胆寒的暗卫。
听见背后的动静,明阑回头,走了过来:“现在是外面看守交班的时候,只留有两个人,院子的西南角守备最弱,我会尽量拖住他们,十四,你想办法逃吧。”
顾十四捏紧了拳头,气的头顶冒烟:“你当我冒着生命危险来逍遥阁,就是看你最后一眼来的吗?”明阑盯着他,拧住了眉:“愚蠢。”
“对,我就是蠢,没你聪明行了吧?”顾十四抱着他的剑,一屁股坐在床边上,“反正从小到大,我就处处不如你,不如你果断,不如你机灵,就连师父都说我能活下去全靠祖上积德庇护”
顾十四苦涩的笑了笑,“我就是蠢嘛,放着金陵好好的生活不过,非要跑来救你这根死木头,你知道在我
们那,这叫什么?这叫不受夫道,我是要被浸猪笼的。”
“你知道我从金陵跑到这里,用了多久吗?”顾十四鼻子酸酸的,“我怕我来晚了,只能给你收尸,我白天骑马,一刻都不停,晚上连睡觉都不敢,困了我就打自己,那马都累的躺在地上不肯走,我就踢它,拽它,求它”
顾十四伸手抹了抹眼睛,“你心怎么就硬成那样,你还是个人吗?你上来就打我一巴掌,要不是我,谁还会管你的死活!”
“暗卫所会管你吗?你拼了命保护的肖祁寒会管你吗?”顾十四越说越难受,他用枕头去砸明阑:“除了我,谁他娘的会来找你!你才蠢!”
顾十四的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的往外滚,疾徐芳已经醒了,他瞪着眼睛,目光在明阑和顾十四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望着,顾十四不想被人看到自己掉眼泪,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可是越用袖子擦,眼泪就掉的更多。
咸涩的液体从眼眶汹涌的往外涌,到最后顾十四彻底放弃了,嚎啕大哭起来。
疾徐芳几乎很难把这个委屈的像是个孩子一样的男人和昨晚双目猩红和戾气的男人联想到一块儿去,顾十四的哭声太让人揪心了,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明阑,小声道;“你劝劝啊,你把人弄哭了了。”
明阑皱眉,下意识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显的手足无措,好半天他才走到顾十四的面前,又是漫长的沉默,“十四,你别哭了。”
顾十四一哭,他心里也跟着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