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心中早有思量,她早已痊愈,如今再待在宫中也毫无作用,不离宫如去江湖上以谋东山再起,至于太子,倒也没有令她留恋至留在宫中那般喜爱——当下便作悲伤状,垂首道:“民女在这世上已无亲朋好友,只打算回故乡的静虚庵当一名姑子,长伴青灯古佛,为家人祈福。”
赵佶唏嘘,心想红颜薄命,命也苦,不由劝道:“你正值韶华……这世间万物如此繁华,何苦要孤零零的呢?”
石观音心中微讶,她头一回听赵佶说如此真情实感的话,不由抬首,却见赵佶神情诚恳,太子神色淡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复又垂首,坚定道:“多谢官家,只是民女此意已决,绝不更改。”
赵佶轻叹一声,家人不在,无处可去,一见倾心之人又对自己毫不在意……产生出家的心思,似乎也是件合理的事情。
他便不再劝,摆摆手,让李姑娘离开了。
李姑娘退下,赵佶松了口气,懒洋洋地道:“李姑娘要走,阿桓你应当也要走了罢?”
赵桓颔首,他确实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再不离开,宫外的谣言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
由于南王谋反之故,八月十六日的中秋夜宴撤销,这十数日来,朝廷诸位官员皆忙碌于此事,赵佶更是分身乏术,忙里偷闲才得以抽空处理李姑娘的事情。
赵决明在宫中待了十日,住于东宫,同太子殿下朝夕相对,趣味相投——此事宫人皆知,连朝臣亦有所耳闻,更别提民间传遍的大大小小真真假假的传闻。
赵桓自认他在宫中待了足够久,若是再待下去——用系统的话来说——保不准会传出太子殿下有断袖之癖的传言。这种传言实在是有损形象,赵桓在赵佶提起时,虽然有些小愧疚,但仍是点头承认了
赵佶早已有所准备,但看赵桓承认,心中不禁漫上一丝伤感。
赵桓有所察觉,道:“我在汴京估计还会待上一些时间,爹爹寻了空可出宫见我。”
赵佶闻言心中一动,心痒难耐,他未做梦之前便是常溜出宫的主,忍了五六年,近年出宫之心又起,委实忍不下去了,当下便矜持道:“……也行。”
赵桓笑了笑,对日后与他爹同游汴京产生了一丝期待。
赵桓离宫那日,并未亲自去送别,反倒是太子殿下拖着病躯,亲自送“赵决明”到了宫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