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测者数万,最后能登上仙路的少年也不过千百数,一轮一轮刷下来,最后登顶的也不过几十而已。
宴朔向上看去,峭壁上凸出的磷石越来越尖锐,血肉之躯想要攀登必然皮开肉绽。
腹部、大腿、脚底,还有手指。磷石划过后产生的伤口数不胜数,皮肤早已溃烂,里面的肌理几乎变成了肉糊,还有血肉细碎的掉落。
宴朔喉间传出嘶哑的笑声,讽意极重,冷漠地看了一眼看不出原样的手指,带着浓浓的凶狠意味重重压上了上面一块磷石。
手指被狠狠戳痛的感觉在他这里似乎没有,宴朔被发丝掩盖的那张脸可以看出日后长开是何等的俊美,剑眉锋锐冷厉,漆黑眸中恍如深潭不可观测,偶尔一丝疯意尚未流露就先藏了起来。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宴朔每向上爬一步,心里就冷笑一字。
胸腔之中厌世与暴戾的情绪在不停翻滚,浓郁的毁灭欲一层一层疯狂地向上涌着,嗜杀的冲动险些淹没了理智,只有在手掌重重压上磷石时的剧痛才唤回了一些理智。
他微微眯眼再次向上看去,像是在算着路途长短,面上的神情似痛似乐。
旁观着登仙路的众位宗门代表心中莫名发寒,明明知道这个少年看不见他们,但就是有一种他越过了结界的阻隔,缓慢而阴冷地打量着他们每个人。
比起痛,他更像在享受着这些疼痛带来的感觉。
宴朔如今是登仙路第一,自然备受各位宗门代表关注,但若说一个尚未入道的少年会带给他们这样的感觉,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赤凤派夏淼璐掩面一笑,妖媚动人的眉眼弯起,语气轻松:“这个小家伙可真是不怕痛,骨子里有些狠气啊。”
女声一出,略显安静的气氛瞬间闹起来了。
碧音宗温农手上玉箫一转,稳稳停在手心后才慢悠悠开了口,目光疏淡地在水镜中的少年身上扫过,道:“心性不错,就是不适合执乐器。”
此话一出,已然断了对方入碧音宗的可能性。
其余人不似温农这么直接,找着其他话题就聊了起来,并未在宴朔身上多谈。
悟禅宗佛修悟辛转起手上的佛珠,突然道:“这个少年是个走剑道的好苗子。”
还算热闹的气氛安静了一瞬,众人看向空着的上座,神情各异。
夏淼璐眨眼,笑道:“鸿剑宗的人还没有到,这次是不准备在这批弟子中招新吗?”
丹心派范敦打了个哈欠,换了个姿势坐着后说道:“这椅子有点硬啊。”
见场内目光转向他,范敦眯眼懒散笑道:“不急不急,总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