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黑发还湿漉漉的,一根一根飘在额头前,眼神也好像因为雾气蒙上了一层氤氲,桃花眼有些迷离的意味。
看到来者是祈澄,他不禁神色微异,心里咯噔一下,半天才吐出断断续续的一句话来:“我还以为是温喃”
祈澄并不诧异,上次温喃问她她和裴予宴是不是男女朋友然后索要他的联系方式时,她就料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解风情的裴予宴残忍地拒绝了表现出“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温喃,连理由都懒得敷衍,还真是“惨绝人寰”呐。
“我房间没热水。”她的眼神直勾勾的,过来的意图直接明了。
裴予宴往旁边挪了挪,给抱着换洗衣物的祈澄让了条道。
正要进到浴室的脚步顿了顿,祈澄忽地扭过头来,戏谑着问道:“如果是温喃过来说没热水借用浴室,你也会答应吗?”
“不会。”裴予宴的语气很坚决,接着又嘟囔着补充了一句:“她洗冷水淋病了我又不会心疼。”
像被下了蛊似的,祈澄反应有些迟钝,半天才会过意来,面红耳赤地躲进了洗手间里。
她避着脖子上的伤口冲洗,部分伤口的痕迹已经在愈合,所以尽管有些痒也不能贸然去抠,这么冷的天气,只能希望热水澡可以拂去身体里所有的寒气。
放空的时候,不自知地想起刚刚裴予宴的回复,四舍五入一下,是不是等于如果自己洗冷水澡淋病了他会心疼?一时间如同打翻了的蜜糖罐子,蕴藏在她心里甜腻腻的。
出来时,房间里还是漆黑一片,祈澄没了手机手电筒的照明,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只见裴予宴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几根白蜡点燃,依次分布在房间的几个位置,晃动的烛火下,屋内明亮了些,总算不是令人窒息的全眼黑状态了,她当即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