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复焦躁不安的表情,时霁突然想起,阮知年曾经提醒过自己,不要太把沉复养成温室里的花朵,要让他看到人世间的残酷,自己总有照顾不到沉复的地方。那个时候,沉复需要一个人面对很多东西。
只是时霁从来将此当作耳旁风,他希望沉复开心快乐一辈子,永远都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可这一次,他不能再瞒了。
认贼作父。
颜一隐曾经说过这个词。
他不能让沉复一步错,步步错。
“哥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想知道。”
那就知道吧。
知道你口中念着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邪教教主,杀人如麻,肆意侵占他人的身体,炼化普通人的灵魂,然后卖给王公贵族驱使。
知道他是如何将你奉为圣物,是如何盘算利用你的身体永登极乐。
听完时霁的话,沉复突然说不出话来。
在不久之前,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父亲为什么没有赴约,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父亲讨厌了。
他在想时霁是不是吃人的妖怪,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看在自己会给他做饼干的份上不要吃了自己和父亲。
啊对了,他还想过要回家开个蛋糕店,要让父母过上好点的生活。
骗子——
他们都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