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望老化得更快了。
他走路变得迟缓,站久了需要拐杖,没走多远就已是疲惫。
他很少再出家门。
林冬笙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陈夏望对人世的不舍都基于她,他想要叮嘱她注意天气变化,晚上早点睡,一定要吃早餐……他想说的事情太多,可他变得健忘,有时张口就忘记自己想说什么。
他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本以为林冬笙会厌弃他老了的样子,但她没有。
她看他的目光是平静的。
陈夏望待在家里,除了看书外,最长做的事便是照顾阳台盆栽,以及修那盏蓝白色台灯。
他的眼睛已经不能看清很精细的配件,需要带上眼镜,后来手抖得根本装不上螺丝钉。
林冬笙说:“这台灯款式很老了,要不我给你换一盏?”
他看起来像个老顽固:“不要。”
过了会儿,他苍老的手摩挲着台灯,目光柔和微亮。
“这是你送我的第一样东西。”陪他度过了很多艰难时刻。
卢蕙芝得知陈夏望患病,自己养老享福的如意算盘被打翻,没想到儿子比她老得还快。
她干脆上门讨钱,一次性要个干净。
她还没见到陈夏望,先碰上的是林冬笙。
“林石坤那厂子的好处,你拿得还少?”
林冬笙懒得管,不代表她不知道。
“一码事归一码事。”卢蕙芝说,“我对陈夏望虽然没有养育之恩,但他是我生的,他能有今天也是因为我当初带他到邶市,否则他就只能在那破村子里自生自灭。”
“所以你就要一直吸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