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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是灯 纵虎嗅花 829 字 2022-09-29

爷爷知道周天的一些习惯,比如,不喜欢别人坐她的床,不喜欢别人乱动她的东西,其实她这间屋子,陈设简陋,贵在整洁而已。一床一桌一凳,一个简易衣架还是周天买来张孝晨给她组装的。

她拉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外加一个背包,装着给各人的礼物。

一进村子,两旁溜达的大黄狗在那乱叫,不知谁家的大鹅也伸长脖子,过来凑热闹。三轮车一过,扬起一片尘土,周天坐小马扎上按着自己滑动的行李箱,有点恍惚。

好像前一刻还在写字楼里说什么策划案,下一秒,就换成了乡土中国。周天从小在这长大,她记得所有,坑洼的路,低矮破旧的土墙,没人住的房子朽木横地,荒草没腰,放羊的赶着一群羊从跟前过去,就留一阵骚气和一地的羊屎球。

她从小就发誓要离开这里的,但自从父母过世,周天反而对这里有种难言的眷恋,这地方,可以寄存那么一点可怜回忆。

家里堂姐带来了男朋友,成大家围观中心,七大姑八大姨在那跟查户口似的问的细致无比,周天抓了把瓜子,边嗑边瞄。

她想笑,突发奇想:要是梁嘉树来了会是什么情形。

都在夸那个男孩子帅,帅么,倒也谈不上,五官端正吧,周天在心里暗暗点评。爷爷还是没什么话,就在人群外头陪笑,他佝偻着腰,又老了几分。

花白的头发在冬风里曳动。

周天给他买了新羊毛衫,爷爷笨拙地由她给自己套上,对着镜子,周天冲他笑笑,问:“您喜不喜欢啊?”

“好,好。”爷爷就会不住说“好”,然后,问她成绩怎么样,这是雷打不动的必问题,周天是一大家子里头最会念书的,当初,考上p大,本地政府还奖励过一笔小钱,书记亲自点炮,噼里啪啦一路放到爷爷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