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b市到中国南部,光飞机就要坐五个小时;而市区到县区,有两个小时的路;再从县区进山区,还要开三个小时的车。
赶路确实是一件十分耗费精力的事儿。
即便在录《星与月》的时候,程淮安也从没觉得那么累过。
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会晕车。
这里的山路太颠簸,一个多小时的山路下来,程淮安渐渐觉得自己的身体不管用了。
刚开始,她还能趴在窗边欣赏鬼斧神工的自然风光,到了后面,就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堆满了大小不一、棱角锋利的石块,石块随着每一个急弯摇来晃去,把脑内壁撞成一片坑坑洼洼,钝钝的疼。
更何况这面包车又硬又抖,开起来一颠一颠的,坐得她骨头都快散架了。
又头疼又想吐,而且浑身乏力,胃里不停泛酸水。
程淮安不知道殷诩是怎么做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拿着清单一一核对物资、副驾驶座上的张焱又是怎么能拿着柄游戏机酣畅淋漓。
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和乒铃乓啷的刀剑声,像烧焦的蚂蚁一样,在她的躯体上腐烂,烧出洞来。
没有哪怕一寸地方是舒坦的。
“殷诩哥哥……”
程淮安忍不住叫了一声。
她话音轻而虚弱,仿佛随便一阵轻风就能吹散。
殷诩握着纸张的指尖微松,眉心拧起,转头看过去。
小姑娘瘫软地靠在车窗上,脑袋被抖动的车身一下又一下地撞击。
她脸色泛白,痛苦地抿着唇,眼神空散,看起来极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