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看过的最清晰的月色,甚至能看到环形山。
有单薄的灰色迷雾一点点从月亮右上方蔓延开,将它遮住,又散开。
她怎么没有早点尝试从望远镜里看月亮。
攥着镜筒的手不小心撞了下仪器,这次,温烟瞧见了波光粼粼的湖。
她想起,他刚刚到底没有跳下去。
一直纠结在心头的事情,仿佛就是他有多在乎自己。
温烟的眼睛从目镜移开,挺直了脊背,咬咬唇说:“看到了,走吧。”
神色淡淡。
“怎么了?”邵嘉凛看出她的不是十分开心。
他凑过去,从目镜去看温烟刚刚看到的东西。
是湖。
眼前那片巨大的镜面湖泊。
他立直,手扶着镜筒思忖了片刻。
然后,盯着温烟的眼睛:“你觉得我不会跳下去?”
“我没有,”温烟摇头:“我没这么觉得,我们回去吧。”
他松开望远镜的筒,一言不发真的朝湖边走。
她看着他的背影,真的不拦。
她看着他为自己跳下去,去捞根本不会捞起的月亮。
在凛冽的十二月的冬。
“扑通——”
她的心脏也跟着一跳。
平静的湖面终于炸开涟漪。
温烟攥紧了手里的外套,有下水人的体温。
她看着他在水里游到湖中央,忽地扎下去。
这是,血管能冻结的刺骨的冬日湖水。
温烟咬唇,紧密地盯着湖里的动静。
月色在湖面上拨弄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