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长危道:“果然不安。”
姬明笙笑道:“可不是,我打小便未如此坐立难安过。”
“这般说来,还是我之过错。”
“正是,将军累我难安,当欠我一桩。”姬明笙笑着道,她耳听马蹄清脆,才知他们慢悠悠地已入晏阳坊,地面铺了石板,马蹄踏过,步步有声。
晏阳坊行人见道上贵人出行,纷纷避让,避让不及的,慌忙揖礼赔罪。楼长危牵了马走在道边,依礼,以他们的身份大可在道中过,只有人避他们,断无他们避人的。
姬明笙不由愉悦一笑。
楼长危头都没回,却知她在笑什么,道:“些许冲撞,想来公主也无意责罚,不如稍加避让,彼此两便。”
她确实不会为了这等冲撞责罚于民,笑道:“将军在边关,定是与子同食,与子同袍之人。”
楼长危道:“血里黄沙,生死之间没有太多的讲究,不过,上下将令,该分明之时也当明白无误。”他能与手下同饮杯中酒、同食盘中餐,该责罚时,也能下令将人抽成血葫芦,若遇屡令不改,延误良机的,更能痛下杀手。
“将军所言甚是。”姬明笙点头,令出敢不从者,当杀之。
晏阳坊百姓富裕,百业兴隆,多酒肆食铺,胡饼、汤饼、蒸饼、毕罗、馎饦,茄夹、羊签、炙肥羔,穿虾、酿蟹、雪鱼脍……又有挑担、背箩的走贩,各样甜汤、凉浆,绿豆、赤豆、圆子、百果、枣儿汤的,梨浆、甘浆、银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