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轻笑出声:不试,焉知不可为?
她又问道:阿兄信愚公移山之事吗?
太子道:民生事,与愚公移山无异,举世代之力方可成,阿兄从未想过一夕可成。
她其时仍是有些懵懂,拉着太子微热的指尖,看着田地里弯腰除草的农人,他们需趁时节播种,抢天气收割,忙忙碌碌,勤勤勉勉,不敢有半点松懈,一生辛劳,无有半分辜负。太子含笑看着这些农人,似看无价之宝。
可惜,魏妃毒案,她的阿兄侥幸得救,却是日渐陌生。他再无力看人间烟火颜色,他削瘦孱弱,禁不得风,受不得凉,日常膳食只能用软烂之物,时常呕血,以致气血不足,握他的手,一年到头冰凉刺骨,连带他的目光都阴凉不复暖意。
姬明笙系好如意的发带,道:“我们去拜访一下阿兄?”
如意抿了下唇问道:“那要事先递帖子吗?”
姬明笙笑道:“想来我们兄妹尚不至于陌生至此。”
如意不作声,她是有些怕太子的。
太子姬琅的康健看似好好歹歹,实则从未有过起色,药吃多了,身上便渗着苦味药,闻久了,连带着叫人灰心丧气。
姬琅极易感知他人思绪,常拿香来掩盖,苦药味与合香混和,另有一种缭绕不去的怪味。
“阿兄今日气色极佳。”姬明笙跪坐在姬琅跟前,细细看着他的眉稍眼角。
姬琅打发走了太子妃,毫无血色的脸上浮献出一点怪异的笑:“阿犀好久没来东宫看我了。”
姬明笙笑道:“嫁为人妇总有些不便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