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琅像是被她逗笑,又连咳了几声,他贴身太监缪中侍实在不能再忍,跪下轻抚着姬琅的背有,有些发急道:“公主,殿下抱恙,您就别与殿下说笑了。”
姬明笙眼都没抬一下,拿起桌上小银筛细细筛着碾好的茶粉。
如意似笑非笑 :“中侍说什么呢,是不喜殿下与公主亲密吗?”
缪中侍呵呵笑:“如意丫头小时就伶牙俐齿的,大后更不得了喽。”
如意笑道:“你我勉强都算食君禄,婢女总不能连个分毫都比不得中侍吧?”
缪中侍越发笑不可抑:“还说,还说,这舌头不更尖了?”
姬琅摇摇头,大有无奈之状,道:“我本就嫌水榭边的水车吵,你二人更吵。”
“去把那水车停了。”姬明笙吩咐,又笑,“非但这水车吵,三面檐上落下的雨帘也是吵得不行。”池边踩水的内侍得了吩咐,果然停了水车,水榭屋檐上被水车送上去的水一断,垂下的雨帘珠断不成线,只剩点残水,隔好久落下一滴,在水面砸出一几圈细细的涟漪。
姬琅笑起来:“怎么?这是在生阿兄的气?”
姬明笙却问道:“阿兄能饮茶吗?说起来,我的茶事还是阿兄教的呢。”
姬琅迟疑了一下,道:“吃多了药,唇舌蠢钝,哪里还品得出茶来?我那里医师、奉御、江湖郎中轮着番,我饮茶一杯,这个道无妨,那个道有碍,还是罢了吧,免得他们争论不休。”
“难为阿兄了。”姬明笙心里叹息,面上却是装着寻常。她的太子兄长没出事前,文武全才、风雅无双,如今长年与药相伴,脾性也略有所改,你面露哀凄,他只道你可怜同情他,反倒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