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织娘点点头,仍不放心:“阿娘千万别和阿兄大声。”
“不大声,不大声。”罗母安抚,又语重心长道。“你们兄妹就该两相亲厚,互相扶持,囡囡将后是要嫁高门的,爹和娘平头百姓,做不了你的倚仗,你阿兄却是有出息的,纵是博不来功名,却读书认字,有见识,能替你言语争声,囡囡啊,你二人可不能远了。”
罗织娘念及亲事,心生躁意,侯府实是她高攀,但她深情早已许人,一想要与沐安时过一生,愁肠百结,不喜便是不喜,实难欺骗自己心甘情愿。可这样的心意,能告诉哪个去?只恨自己命薄,出身低微,不堪与侯门嫡长匹配。
罗母看她低垂着头,以为说及婚事,女儿害羞,爱怜道:“心里头不舒坦,针线便撂开手,看看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檐下挂的鸟儿,还有女婿替你寻来的兔儿。”
罗织娘收起泪眼,轻浅一笑。
罗母哄罢女儿,又去罗隅那,见罗隅坐在窗前,神神道道地掷着几个龟壳,直看得心惊肉跳,生怕儿子跑去寻仙问道。
“这又卜的什么卦?”罗母道,“你读书人,成日摆弄这些。”
“不好的卦。”罗隅抬眼应道。
“你怎与你妹妹生了气?”罗母忧心道,“你这个当兄长的多担待一些。”
罗隅似笑非笑:“如何担待?母亲心里明镜似得,身入泥潭,早晚生乱,天下的聪明人,常自谦愚人,只有蠢人自以为多智。”
罗母道:“你这说得什么话,早些种种,咱们家自知不可攀,不也歇了心思?沐时与你妹妹,实是天有另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