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正沉浸在与儿子重逢的喜悦中,蓦地怀里忽然拱进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搂着她的腰喊她“娘”……
阮氏一时有些懵,但母性使然,她还是轻轻抚着小姑娘的头发,然后疑惑地问:“这小姑娘是……”
“母亲,她是孩儿的救命恩人,孩儿在锡州遇刺时,亏得遇见了她,才侥幸捡回了性命。”裴昱边说着,边给桑雪芽腾了空儿,将自己的母亲让给她抱着。
她应该是触景生情才会想起她的娘亲。
“你在锡州遇刺?什么时候的事?”阮氏大惊,一手抱着桑雪芽,一手抓着裴昱的胳膊打量,“你伤到了哪里?严不严重?”
“已经没有大碍了,母亲不要担心。”
安平王走上前来,与她解释:“先前昱儿来信说在锡州出了事,我怕你承受不住,便暂时瞒了你。幸好昱儿有惊无险,平安归来了。”
“那是昱儿命大福大遇到贵人才能侥幸脱险,”阮氏听着后怕,便埋怨了几句,“你这个做父亲的若是有心,也该早些派人去迎接,兴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裴昱不想父亲母亲因为自己吵架,便劝解道:“母亲莫要责备父亲,是孩儿思家心切,等不及父亲派人来接便早早上路,如此才给了那些刺客机会……”
阮氏也不好在儿子回来的第一天就当着他的面与安平王争吵,便暂且作罢,打量着裴昱确实已经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转而将注意力移到怀中这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身上。见她头上有伤,胳膊也折了一只,瞧着比儿子伤得还重……
“她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吗?”阮氏问。
裴昱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得空我再与母亲细说……”
“那她为何……叫我娘亲?”
“她父亲去的早,母亲也离世了……”裴昱自然清楚桑雪芽的身世,只是后面她被继父继母苛待的事情,毕竟她已经忘记了,便不好当着她的面说给母亲听,“母亲你且先抱抱她,以后我再与你细说……”
阮氏听他这样说,便知这孩子身世一定很悲惨,心里便先软成一片,又因她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心中更添好感:“可怜的孩子,莫要哭了,”她轻声哄着,“你既唤我一声‘娘亲’,那以后我便像你的娘亲一般疼你好不好?”
桑雪芽那会儿也是哭得脑子发懵了才过来要抱抱,这会儿在阮氏轻言细语的安抚下才慢慢平复情绪……
她从阮氏怀中抬起头来,兜着两泡眼泪去看阮氏……
“好不好呀?”阮氏的声音温温柔柔,绵绵软软的,和娘亲的声音也很像。
“好……”她痴痴地就应下了。
阮氏拿帕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那不哭了,笑一笑好不好?”
“嘿……”桑雪芽咧嘴一笑,吹了老大一个鼻涕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