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回到下午。
“那就随你吧。”
程季青瞧着白新不高兴的模样,微微垂眸:“你怎么这么爱生气?生气的不讲道理。”
近乎控诉的话,却因嗓音的柔和,多了几分纵容。
白新闻言,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稍稍收敛。
默了两秒道:“秦家为你安排了一场鸿门宴。”
她低声将已知的消息告知程季青,言简意赅,十分清晰。
程季青听完整件事,神色微沉,她对秦家确实不了解,也没有想过这些人都到了这把年纪还能龌龊到那这种地步。
“我还是要去。”
白新眼底微暗:“为什么?”
程季青:“这样的事如果我只会避开,那下次总会有同样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我要让她们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
白新眉梢松开,露出几丝欣赏:“你想怎么做?”
程季青缓缓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车内。
程季青对白新露出一记笑,那个发情期的秦家亲戚,下午的时候就让余岚去找了。也没做什么,只是把原本该往她这儿送的人,转送去了秦老太太常去的茶室。
至于老太太常去的地方,是白新提供的。
本来她可以放过那个秦家亲戚,但白新说,是那个人自愿配合秦家要害她。
她便也没心软。
白新打开手机递给她。
程季青低下头,那是一篇即将发布的文稿,只是配图的界面还没有照片。
自然不会有人相信秦老太太和什么亲戚会做什么,可这样的画面已经足够让秦家脸上无光。
况且当时还有一些大户人家在场。
一个老太太,活到这个岁数,最要紧的不就是那点脸面么?
既然她不要脸,那就别要脸。
“辛苦白小姐,和你的这位记者朋友了。”程季青头靠在椅子上,歪头笑说。
白新的目光落在程季青的脸上,灯光昏暗,她看不清那脸色,只觉得这样角度看起来,程季青多了一点可爱。
她目光便柔和了。
“嗯……不客气。”
白新说:“秦家事后肯定会查到,等消息发出去,你想好怎么应付家里人。”
“付荣君吗?”程季青道:“不算家里人。”
不论是对原身,还是对她,都算不上吧。
一个算计自己女儿的母亲——算个屁。
她以为自己在原世界生存了28年,就算按照这边的年纪算法,那也是27年。从孤儿院开始到娱乐圈,到穿越。
经历的事,看过的人,不计其数。
但相对这个abo世界,她的认知还是太少。
她没想到秦家的手段,也没想到这件事也还是有付荣君的角色。
程季青眯了下眼睛,因为渐渐涌上来的困倦与晕眩,她微微蹙眉:“希望今天之后,付荣君也能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她今天打的事秦家的脸,也是给付荣君一个提醒。
她说完闭上眼:“白小姐,我们回去吧?”
她明明只喝了一口,而且那酒甜滋滋的,没想到那后劲儿这么大。
白新听着后面那句,‘我们回去吧’。
缄默一瞬,问:“回哪儿?”
程季青睁开迷蒙的眼睛,不过几分钟她就感觉脑子越来越浑浊,以至于她缓了几秒钟才回答:“南景。”
她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还没想清楚,听到白新对前面的司机吩咐。
她便没再说什么,后劲儿上来,她有点困。
“我睡会儿,到了叫我嗷。”
程季青闭眼嗡嗡说,身侧热度靠近,白新特有的气息钻进她的鼻尖,她听到清冷而蛊惑的嗓音。
“程季青,你喝酒了?”白新闻到那淡淡的酒味。
“一口。”
“一口就醉?”
“……没醉。”程季青努力把眼睛睁开,以证明她还不至于一口就醉:“就是有点上头,眯一会儿就好。”
“谁家的酒你都敢喝?”
“这不草率了么?”
程季青说。
她揉了揉眉心,晕晕的,太阳穴涨的很。
以为提前做了准备,就放松了一点警惕,虽然秦家不敢下药,可这酒的确劲儿大。
白新盯着她看了半晌,回到原位:“嗯,睡吧。”
…
车停在南景楼下。
前排的司机已经离开。
白新侧眸去看熟睡的程季青,那张脸过于出色,虽不是惊为天人的夸张美貌,却也能轻易摄取人的目光。
程季青沉默时,那双狐狸眼是偏冷的,但是此刻,却乖的不像话。
她的脸色应当很红润,只是坐在旁边亦能感受到温度的上升。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论证,白新目光下移——程季青方才在睡梦中解了一颗纽扣。
彼时衣领微敞,隐隐露出锁骨的痕迹。
越是隐秘,越是令人想去探究。
白新的指腹交错磨了磨,有些发痒。
她收回目光,抬手在程季青耳垂捏了一下,淡声叫人:“程季青。”
程季青耳朵痒痒的,被吵醒美梦,她不满的沉了口气,然后耳边熟悉的嗓音响起。
“到了。”
程季青迷糊的意识也没回来多少,在发觉自己还在车上,白新还在身边,稍微愣了一会儿。
她头晕的很,眼睛困得睁不开似得,从车上下来因为脚上没力气,险些摔地上。
白新走过去,她本身力气就小,左手还受了伤,只能右手去拉程季青。
“现在还觉得自己没醉?”她幽幽道。
程季青晕的不行,还能听到说话,坚持说:“没醉,没有的事。”
程季青并不是完全失去意识,走路虽然晃悠但还好歹还能自己行动,白新不用太使劲儿。
走动时还不会倒,可上了电梯在静止状态下,程季青便站的不太稳当。
一个不稳就要倒,白新及时抱住,但程季青力气大,直接将她撞到电梯壁上。她的背感觉到一点凉意,程季青的额头低下来压在她的额头上。
呼吸交融。
有酒的味道,也有程季青的味道。
白新的额头一片热意,脸颊也是alpha热烈的气息,她声音微微发哑,说:“以后出去别乱喝酒。”
程季青潜意识知道现在她们距离过近,但又有另一种模糊的像雾一样的感受拦着她。她便没了主见,由着身体本能喜好。
她呼吸沉了沉,已是醉酒的语气:“我想上厕所。”
白新:“……”
值得庆幸的是,程季青还记得家门密码。
进了门,程季青将高跟鞋踢开,歪歪扭扭的往洗手间走,在她的思维里,程季青还未完全适应当下的环境。
当自己还在原世界的家。
白新瞧着嘴里说要上厕所,却走向厨房的人:“……”
她上前,把人抓住:“错了。”
程季青说:“没错啊。”
这是她家,她怎么可能错。
白新也没想到,喝醉酒的程季青,也会有这样固执的一面。
莫名觉得挺有趣。
白新怕把人憋坏了,右手牵过程季青,将人带到洗手间门口。
“上厕所不用教吧?”这话实际有揶揄的成分。
程季青迷迷糊糊认清当下环境,是眼熟的,有点认出来,也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
她听着声音轻柔嗓音,她不自觉的‘嗯’了声。
却因为尾音上提,带着点疑问的音调。
白新看了她两秒,如漆墨的眼瞳无端深谙几分。
她牵起程季青的手,放在程季青西裤上,拇指与食指抓着程季青的手指去摸那黑色纽扣。
白新幽幽的问:“会了吗?”
这个时候,白新觉得自己像个教坏小姑娘的坏人。
程季青在这一刻意识恢复些正常,也许是因为生理反应,也许是因为眼前人的存在莫名的躁动。
她的呼吸微微变得急促。
程季青望着面前的女人,桃花眼的颤动令omega无论何种神情,都充满极致的魅力。
她有些失神。
她不说话,白新便以为她已然醉的没了神志,直接手一钻,帮她解了,然后将人轻轻推进去。
再把门合上。
程季青站在门内,正好对上镜子。
镜中的她面色绯红,神情怔然,唯有心跳动荡的难以忽视。
她的思绪一时清晰一时迷乱。
白新解开的时候,她是清醒的……非常,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