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所有人恍然大悟。
两个人在共同面对紧张恐怖环境时,会将环境造成的心跳加速理解为是对方令自己心动,在这种生理反应的推动下,便会对对方产生爱情的情愫。
“欸?那拍爱情片不是更直接?”mc还是不解。
沈阙笑着摇摇头:“我更希望,不是只有我一人心动,而是在这种双方共同处于危险环境下,从而得到小白的回应。”
节目组在下面开始起哄。
导演赶紧示意音效师播放甜蜜bgm,顺便让导播在二人之间加一些小爱心之类的氛围贴纸。
mc极有梗的拿过一边道具氧气罩按在嘴上。
疯狂吸氧.jpg
在一片善意的笑声中,一声傲蔑冷笑一瞬而过。萧恪看也不看他们,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膝盖,实则心中几分得意。
毕竟他是唯一一个知晓白宿身上秘密的人。
沈阙想赶上来还得费些工夫。
而白宿并未因为他这番浪漫的回答心中有丝毫波澜,古井无波随着其他人一起鼓掌,嘴角夹带浅浅笑意,倒显得几分从容淡然。
“好了,那么下一个问题,是观众对萧格老师的提问,和艺人嘉宾不同,作为素人的萧老师一经亮相节目便获得极高的人气和支持率,并且萧老师在一开始便选了小白为心动嘉宾,那么观众很想知道,萧老师是怎么看待拥有极高人气的沈老师为自己情敌这件事?”
好家伙,这是开始拱火玩大的了?
就在这个问题提出的瞬间,也不知怎么走漏的风声,直播间观看人数忽然嗖嗖上升,几分钟内怒涨几百万。
【主持人是真敢问啊,不怕萧总砸钱冲了节目?】
【恕我直言,沈阙再厉害也得看有钱人的脸色不是吗?】
【萧总快说!急死我了!】
萧恪扬起下巴,眼底尽是超级财团对于芸芸普通众生的傲蔑,深邃且过于华丽的五官搭配冷冽的表情更显疏离感。
“抱歉,我从没把他当成情敌。”
毕竟他才是唯一知晓白宿秘密的人。
其他嘉宾情不自禁发出一声低呼。
mc主持了不少期恋综,这种修罗场也没少见,见多不怪了。
“所以说萧老师是有信心最后在节目上带走我们小白对么?”
“就算最后不是我的,也必然不是别人的。”萧恪看向沈阙,嘴角是意味深长的笑,“沈老师觉得呢?”
沈阙轻笑一声,并未答话。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白宿也并没发表任何看法,面对修罗场巍然不动。
就像萧恪说的,他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到手的。
【萧总真的勇,公然挑衅。】
【敢挑衅娱乐圈一哥的得是什么背景,各位不妨仔细想想。】
【是自信吧,毕竟昨晚……所以说,萧此以白首yyds!】
“看来萧老师确实十足自信,好吧,下一个问题。”mc展开卡片,“是观众向腾遥老师提问,请问腾老师,你在面的爱情时的绝对底线,或者说原则是什么。”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mc这个问题正中他下怀。
只见腾遥嘴角一翘,眼底暗含讽刺:“欺骗。”
“是指哪方面的欺骗呢。”
“各种意义上的,我觉得,诚实是一个人最起码应有的道德观,说个题外话,据我所知,现在有些艺人为了翻红会故意卖一些奇怪人设,光我知道的就有不少。”他刻意强调了“奇怪”二字。
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都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满脸写着“俺想听八卦”。
mc心里一惊,生怕他继续爆料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赶紧开玩笑打圆场:
“腾老师该不会说的是我们付导吧,据我所知,付导一直都是以温和佛系的形象出现在大众视线,其实私下里发飙时会拿场记板敲剧务的头,吼起来门板都跟着颤。”
一直心悬半空的付导见mc如此机灵,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要是腾遥真爆料了什么惊天秘密,惹了谁家粉丝不开心,他们这节目也得跟着共沉沦好嘛!
导播也适时将镜头对准导演,屏幕中是他尴尬的笑,好像在说“今晚你鸡腿没了”。
“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为了获得粉丝喜爱打造个讨喜人设无可厚非,但我说的是欺骗性质的特殊人设。”
本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结果腾遥却不依不饶了。
mc赶紧拿出下一张卡片:“那么下一个问……”
“而且,极有可能,这个人就在我们当中。”腾遥一句话打断mc的救场。
一句话,全体哗然。
弹幕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哇!什么瓜什么瓜!】
【腾遥说就在他们中间,特殊人设,啊是我想的那样么?】
【说的白宿?特殊不就他一人特殊嘛。】
【什么特殊?残疾?谁会去卖残疾人设啊,残疾了基本等于告别娱乐圈了好么。】
【不是啊,你看他退圈了么?非但没退,还开始有人砸钱捧了。】
【啊???不会真的是白宿?】
而腾遥虽然秉持一定要让白宿滚出这节目的宗旨,但不能把这事搞得太僵,毕竟白宿现在背后有个身份不明的,不知是否得罪得起。
他勾起嘴角,像是开玩笑一样看向白宿,尽量保持从容自然:“我那天都看到你站起来挂窗帘了,腿什么时候好的,也不和我们报个喜讯,合着只是表面兄弟是吧。”
霎时间,整个房间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就连经验丰富的mc都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尴尬的氛围。
白宿抬眼看向腾遥,表情自然不迫。
他发现了?
那天在窗台挂窗帘被他看到了?
还有其他人看到了么?
但说“欺骗”未免矫枉过正,他没有以此牟利骗取他人同情,而是尽可能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
但这个腾遥,摆明看不得他好。
头一次吃到新鲜瓜的观众更是齐齐在弹幕刷“白宿解释一下”。
“你在说什么。”
但是没等白宿开口,萧恪先冷冷反过来质问道。
白宿并没残疾这事,他比谁都清楚,但这件事一旦曝光,势必会影响他之后的工作和名誉。
“什么我在说什么,第一天过来时我在楼下,正好看到白宿爬上窗台挂窗帘,很难理解么?”
“他房间的窗帘是我帮忙挂的。”萧恪看着腾遥,眼底揉冰。
腾遥嗤笑一声,脾气上来了:“你现在对他什么心思,当然会护着他帮他说话。”
说罢,他看向白宿:“小白,你诚实告诉大家,你的腿到底有没有问题。”
白宿莞尔,丝毫不慌:“如果我说确实有问题,你要我怎么证明呢。”
“为什么要他来证明,谁主张谁举证才是规矩。”萧恪道。
节目组都忘了这是现场直播,都看戏看傻了。
导演眼见无力回天,心一横,到时闹大了干脆就说是剧本好了,起码要保护艺人们的名节。
腾遥见对方还不死心,也不知道白宿这狐狸精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傲慢笑道:“我是没证据,但前天晚上八点半左右的监控,你敢放么。”
“我关掉了。”白宿笑道,“你知道的,我是残疾人,身体不方便,不愿把狼狈姿态放给别人看。”
萧恪却忽然看向节目组导播:“房间监控关掉了,走廊上的应该还在,就遂了他的意,放吧。”
导播求助地看向导演,导演沉吟片刻:“放吧。”
不可否认,有矛盾就有看点。
看直播间蹭蹭上升的观看人数就知道了。
导播无奈,找出前天晚上八点半的监控。
高清监控屏幕中,萧恪高大劲悍的身影出现在镜头中,随即敲开了白宿房间的门进去了,很久没出来,导播快进视频,发现他过了近一个小时后才出来。
“八点半到九点半期间我一直在白宿房间聊天,窗帘是我挂的,真心奉劝,眼睛不好及早就医,少给别人添麻烦。”萧恪夹带寒意的低沉嗓音透着不可违抗的坚决。
腾遥心中一跳,不禁开始怀疑,难道那晚真是自己看错了?
他犹疑地看向顾青禾。
顾青禾也在看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柿子。
“好,这个当我看错,昨天你摘的柿子怎么说,柿子树那么高,你坐在轮椅上不可……”
“我帮他摘的。”沈阙忽然出声打断他。
他素来有礼,也很反感这种随便打断他人说话的不礼貌行为。
但这句话说出来时,语气中明显暗含怒气。
“就算我不帮他摘,地上掉了那么多随便捡两个也可以,你不要再继续强词夺理扰乱拍摄进度。”沈阙原本温柔的眉宇倏然凌厉,漆黑的瞳孔中仿佛跳动着急促火苗。
不知是得知萧恪在白宿房间待了那么久,还是单纯反感腾遥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他只觉胸前憋着一股火气,烧的全身难受。
“我亲眼看到……”
“什么亲眼看到,看错了道个歉就好了,不要再继续浪费大家时间了。”
意外的,再次打断他的竟然是顾青禾。
腾遥愕然,良久,不可置信地看向顾青禾。
他这话什么意思,跟着别人一起声讨他又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骑虎难下,又不可能说这是顾青禾的主意,这种关头,还有人会信么。
腾遥的瞳孔一点点扩张,惊恐不安透过眼底溢了出来。
脑袋一片混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倏然间,他猛地拿起桌上的花瓶,冲着白宿便疾步而去,忽然抬手按住白宿的腿。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只花瓶被高高举起。
随即,一阵钻心的疼顺着膝盖骨袭来。
白宿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强烈的意志力迫使他没有痛的叫出口,也确保花瓶触碰到膝跳反射神经时,他及时按捺住了。
“你做什么。”萧恪忽而起身,大力扼住腾遥的手腕,从他手中夺过花瓶扔到一边。
“你们不是要证明,我就证明给你们看啊。”腾遥说这话时已然没了底气。
艾亚和陆远锡他们也赶紧上前查看情况。
导演暗骂一声不好,通知导播赶紧切广告进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广告,观众们都傻了: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白宿是不是装残我不知道,腾遥恶意伤人这是我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