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非但不加反抗不说,这傲蔑的冷笑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在想什么!
倏然间,推拉门猛然撞向一边,发出巨大的“嘭咚”声。
接着,高大的身形迫身而进,白宿还没看清,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果然和他想得一样,萧恪进来了。
接下来,他肯定要按耐不住怒意交代自己真实身份让这人滚蛋了吧。
白宿抬眼看过去。
萧恪虽然不及胡经理胖,但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和肌肉力量将一百八十斤的男人从地上拽起来。
白宿看到了他眼中锨天烁地的怒火。
胡经理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忽然被提起,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按倒在餐桌上,脸摔在摆着寿司的瓷盘上,瓷盘被弹飞,落下来后又狠狠砸在脸上,几块寿司顺着脸颊滑落,还有片海苔固执地黏在他鼻根上。
他被瓷盘打得脑袋发懵,浑身失了力,像鱿鱼滑下砧板般滑落在地,随即捂着头在地上痛苦哀嚎打滚。
萧恪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胸前是因为强烈怒意造成的剧烈起伏。
“天王老子救不了他,还有我。”
他的眼神寒似南极冰层,透着无尽的黑沉。
服务生听到动静上来查看情况,一见这战场一样的房间,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萧恪勉强稳住急促的呼吸,看向角落的白宿。
半晌,他走过来抱起白宿:“乖,没事了,我们回家。”
白宿咬着下唇,满眼担忧地点点头。
怎么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
还以为自己激怒这胖子后能顺势逼萧恪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以此对他进行施压。
失策了。
走到门口,萧恪腾出一只手从口袋摸出钱夹,捏了张银行卡出来丢给服务生:“今晚饭钱以及砸坏这里东西的赔偿费用,密码六个零。”
服务生愕然地看看萧恪,又看看还趴在地上嗷呜乱叫的胡经理,不知所措。
萧恪抱着白宿下了楼,刚把他放到轮椅上往外推,结果轮椅右侧的轮子忽然散了架。
他忙扶住白宿,委身检查了下轮子。
不知什么时候掉了螺丝,也找不到了,看来暂时是不能用了。
他在白宿脚边蹲下身子,一边拉他一只手将他抚上自己后背,托着他的小屁屁使劲往上一送,这样才能解放双手拿手机叫车。
但现在已经十二点,地方又偏,等了快二十分钟也没有司机接单。
他干脆背着白宿往大路上走,运气好兴许能碰到出租车。
单纯如萧恪,以为白宿定是吓坏了,所以半天一声不吭。
狭长的夜间小路,萧恪背着白宿慢慢往大路上走,头顶是满天繁星织成银河。
“冷不冷。”他偏过头问道。
白宿摇摇头。
他抱紧萧恪的脖子,几乎是轻不可闻说了声:“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
“万一,他要是报警怎么办。”
“随便他,我这是正当防卫。”
白宿“噗嗤”笑出声。
听到笑声,萧恪偏头看了他一眼。
夜晚是令人非常感性的时候。
萧恪回过头,低声道:“没事就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别人看着心情也好。”
白宿回道:“我不笑就不好看了么。”
萧恪抿嘴,眼中一抹温柔笑意:“好看。”
而且特别可爱。
白宿抬起头,望着黑色天际中银星滂霈,这是城市中见不到的风景。
“明天我想请两个小时的假,大概六点钟走,你就多睡会儿,等我回来再起床。”萧恪忽然话锋一转。
“请假要扣钱哦。”
“给你涂一个小格子。”
“嗯……那就成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