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放下白宿,让他扶着暖气管道:“那你自己来,我在外面等你。”
也不知等了多久,直到卫生间传来哗哗水声,下一秒房门打开。
萧恪一回头,柔软扑进怀里。
他湿漉漉的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声音轻如羽毛,夹带着丝丝委屈:“腿好痛……”
萧恪相信这次是真的疼。
他打横将白宿抱起,轻轻安置在床上,挽起宽松睡裤查看情况。
膝盖部位肿得厉害,表面已经浮现一层淡淡淤紫。
白宿低低“呜”了声,反手抱住萧恪:“疼死了,我不敢看呜呜呜。”
淡淡的植物调香气被皮肤暖过后气息更加浓郁,那一瞬间,萧恪似乎理解了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些小手段轻易撩拨了心思。
哪怕已经是老夫老妻,可再来一次,还是无法招架。
他轻轻抚拍着白宿的后背,按捺住想直接给人就地正法的,哄慰着:“没关系,很快就会康复的。”
听着他语气中气息不稳的颤音,白宿暗自窃喜。
要上钩了吧。
晚饭。
和第一次来这时一样,萧恪按照当日菜谱复刻了一桌好菜。
白宿对自己食欲的印象还停留在“不能多吃否则要催吐”的环节,他还以为自己始终坚持着不吃主食过午不食的习惯,因此看到这满桌珍馐,又觉得自己只能看不能吃,小情绪微微起伏。
脸色冷了几分,他看向对面为他盛汤的萧恪,低声道:“你不知道我是艺人么,你见哪个艺人天天这样胡吃海塞?”
阴谋,绝对是他的阴谋,只要他坚持投喂把自己喂胖,就会遭到粉丝以及对家的嘲笑甚至抵制,让自己狼狈离开娱乐圈。
幸好自己聪明,才不会上他这个当。
萧恪听到这句话,却觉得好怀念,当初的白宿也是这样训斥自己,最后却乖乖拜倒于自己的汤匙之下。
萧恪舀了一勺米饭,小心翼翼拆了点鲈鱼肉覆盖在上面,又搁了只煲汤用的甜栗,一并送到白宿嘴边:“张嘴。”
白宿攥紧筷子,喉结动了动。
好香啊,这金灿灿软乎乎的栗子,这白嫩嫩通透如玉的鱼肉,好想啊呜一口全吃掉。
但强烈的求生欲还是促使他别过头。
“不吃,拿走。”
萧恪抿嘴一笑,摇摇头。
他忽然板起脸,好像有几分不耐烦,语气里揉了一把碎冰:“要我嚼碎了喂你?”
说着,他一把捏住白宿的下巴,迫使白宿往前探了探脑袋。
两人的脸仅隔了几公分距离,能明显感受到鼻尖几乎要与白宿鼻尖相碰,短促的热气在脸际弥散开。
他慌张的目光像无数小星星在颤抖。
萧恪慢慢放开他的下巴:“知道害怕就好好吃饭。”
白宿震惊,怎么会有这么无理的护工!果然他是对家派来折磨自己的!
不甘心,刚才差点被他唬住了。
白宿环伺一圈,佯装乖巧咬过勺子。
内心很没出息地发出“妈蛋好吃”的感叹。
有些事越想越窝火,特别是白宿这种不肯吃一点亏的性格。
他气定神闲,装作乖巧吃着饭,幸运未受伤的左腿在桌底不安分的一点点伸长。
脚尖感受到皮肤传来的热度,精准找到位置,顺着那处脚踝慢慢向上滑动,钻进裤腿中,有意无意上下摩挲着。
萧恪抬眼,黑沉沉的目光死死凝视着白宿那张无事发生的淡然脸。
大概明白他是又把自己当成什么心怀不轨的坏人,故意在这试探自己呢。
那,怎么做才能让他开心?
顺着他怀疑的心思,干脆将计就计,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好了。
萧恪并未停下夹菜的手,右脚却在桌底轻轻压住他的脚背,接着半挑逗半故意的顺着他的脚踝一路向上,摩挲过匀称小腿,来到了饱满的大腿。
但试探并未停止,继而往双.腿.间摸索而去,抵在了敏感的腿根处,再往前一点点,就是天雷勾地火。
白宿猛地坐直身子,慌张的小眼神看过来,编贝白齿轻轻咬住下唇,眉间尽是委屈。
萧恪无奈。
罢了,让他赢还不行?自己的任务,就是看着他自以为在内心战中更胜一筹的得意。
萧恪收回脚,佯装被他的星星射线蛊惑到,忙起身,故作紧张道:“我、我去盛饭。”
看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白宿得意地翘起不存在的尾巴。
小样,跟他斗?道行还是浅了点呢。
既然确定这人是有备而来,他的身份必然要弄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但是,自己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吃过饭,白宿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看电视,随便调着台,倏然间,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线中。
他坐直身子看过去,应该没看错吧,电视里这个接受经济新闻采访、西装革履的男人,是他家护工没错吧。
在他的右下角身份介绍一栏中,赫然写着:【松山电子集团执行总裁萧恪】
萧恪?好耳熟的名字。
但坚持己见的白宿并不认为这是真的。
以前看过那种恶搞朋友的视频,会提前制作一些专业的新闻视频,类似于电台主持人念读通缉令的视频,旁边还会贴着被恶搞朋友的照片,几乎以假乱真。
这视频……怎么看都是假的。
号称国内数一数二的财团继承人,会为了区区三五八毛的小钱和对家合伙整自己?太假了吧。
既然他为了钱背弃良心,那就掏空他的钱包!
白宿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去小可美妆拍定妆照时,公司楼下有间珠宝店。
想着,他扶着轮椅缓缓支棱起身子,小心翼翼护着自己受伤的膝盖坐在地上,接着用力把轮椅推向一边,撞在墙上发出巨大一声响。
萧恪听到声音从厨房探出身子,见白宿哀戚坐在地上,扶着墙壁试图往上起。
虽然不知道他又要演什么苦大仇深的戏码,但看到他可怜兮兮坐在地上,那副无助的模样还是不免心疼。
他赶紧擦了手阔步而去轻轻扶起白宿坐好,低低嗔怪着:“不是让你有事喊我?”
“我……太闷了,想出去走走,外面月亮这么好,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