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俩字,白宿无奈地笑了。
节目组真会玩。
他展开纸,想到反面也有符号,便把刚才的程序反着来了一遍。
果然,四角对折后的纸张中出现了数字0,剩下几张纸依次将四角向中间对折,出现了7/8/4的数字。
这四个数字应该就是四位数的密码,但正确的排列顺序是什么,如果挨个组合去试怕是恋综结束他都逃不出这间密室。
他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逃离这里。
因为他在外面收到节目组的任务卡上面写着:
【必须第一个逃离密室,否则藏有你工具的线索提示有很大概率被其他人发现。】
白宿再次看向墙面那幅阴森诡谲的壁画。
左侧的小女孩手中捏着一张彩色卡纸,剩下三张从左到右顺序落在脚边。
这会不会是某种提示呢。
按照画面提示,红色卡纸在最左边,然后依次是绿色、蓝色和黄色。
白宿灵机一动,马上将四张彩卡按照壁画上的顺序排列起来,得到了“8704”的数字。
他马上移动到门边,转动密码锁输入这四个数字。
“咔嚓!”
密码锁打开了。
导播立马在白宿的直播间插入了多人惊叹的背景音,并贴了个大大的感叹号贴纸。
【我们宿宿真的好聪明!!!】
【太强了吧!密室杀手!他真的好会关联各种细小线索。】
【白宿nc粉又开始无脑吹了,这提示不是很简单么,你们去看看别的嘉宾提示有多难,被节目组照顾了就安静闭嘴别出来跳。】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觉得难是智商不行。】
白宿从桌上抓起手电筒,始终照着npc控制住他的行动,接着灵活一闪,离开了房间。
虽然知道npc是真人扮演,但过于真实的化妆效果还是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外面是一条漆黑狭长的走廊,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写满了英文涂鸦,还画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人脸,黑暗中时不时传来其他嘉宾的惊叫声。
远远望去,走廊尽头好像吊着什么东西,那东西身上散发着醒目的荧光绿,上面有一个节目组的标识贴纸。
白宿举起手电照过去,这才看清,吊着的是个身穿护士服的人。
即便不想过去,可那节目组的标识过于吸引人。
他犹豫半晌,缓缓滑着轮椅靠近了那个穿护士服的人。
浓郁的奇怪气味萦绕在鼻间,白宿捂住鼻子,眉头紧蹙,抬头看向那个吊在半空的npc。
她的双腿被反绑压在肩膀上,身上布满红黄混合的不明液体,两只青白色的手臂垂下来晃晃悠悠,而她手中拿着的,就是散发着荧光绿色的提示卡。
感叹一句npc的拼命,白宿小心翼翼举起手去拿她手中的提示卡。
“咔咔。”倏然间,头顶传来一阵骨节摩擦的奇怪声音。
他下意识看过去——
!!!
两只染血的漆黑眼洞直勾勾地盯着他。
白宿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在心中不断劝慰自己,不要怕,都是幻觉。
他避开那两只黑洞,嘟哝着“对不起无意冒犯”,随即一把从npc手中扯过提示卡,按动轮椅的倒退键开启疯狂倒车模式。
而那两只黑洞也始终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
躲到一个安全的角落后,白宿打开提示卡,上面只有一行意味不明的汉字:
【六张脸笑嘻嘻,二十一只眼黑黢黢。】
一瞬间,脑海中蹦出一只长了六张脸二十一只眼的怪物。
“六张脸,二十一只眼,是什么。”他悄声呢喃着,声音轻不可闻,像是生怕惊扰了黑暗中沉睡的怪物。
另一边。
萧恪在旧杂志中发现了几个被涂掉的字眼,根据年代记事推断出四个数字,他尝试着将找到的有关数字输入密码锁,但是密码锁并没打开。
他慢慢坐在床上,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有点担心,这一阶段听到了不少嘉宾的惊叫声,却唯独没有白宿的声音。
他本就胆子小,面对如此恐怖的环境却一声没吭,会不会是已经吓晕过去。
想到这种可能性,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几倍。
他站起身,望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因为这该死的游戏变得十分骇人。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他从镜子中看过去,能看到对面桌上摆的杂志。
镜子?提到镜子会想到什么呢?
平面镜成像虚像颠倒原理。
而根据刚才收音机的新闻播报提示,他身处房间曾经的主人是个有严重臆想症的患者,在他的世界里,万物一切皆是颠倒过来的。
萧恪恍然大悟,立马起身,将刚才推断的数字反过来输入。
“咔嚓。”密码锁开启。
他阔步走出去,沿着其余房间一间间看过去。
“哥!哥帮帮我!我不想再在这里待了!”路过顾青禾的房间时,便看到他毫无形象冲到门口,从铁栏杆里伸出手向自己求助。
萧恪留了句“多动动脑子”后便无情离开。
终于,他找到了白宿的房间,但房门是打开的,白宿早已不见踪影。
此时,躲在角落的白宿还在思考提示卡上的答案。
和数字有关的物品,是……骰子?
没错,骰子有六个面,点数加起来是二十一点。
可这么大地方找一枚骰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一旦把骰子和精神病院联系起来,就会回忆起之前看过的新闻,精神病院为了提高患者们的幸福感以及辅助身体脑力的治疗,往往会设置娱乐室供患者休闲娱乐玩,骰子可以锻炼患者们的逻辑思维,是辅助治疗的绝佳活动。
“娱乐室,我应该去找娱乐室。”他小声道。
屏幕后的付导激动一拍手:“小白厉害啊!我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发展了。”
白宿打着手电筒来到楼梯口,为了方便残疾患者行动,楼梯一侧设置了残疾人专用无障碍坡道,他扶着轮椅两侧的滑动轮来到楼梯口,一松手,轮椅滋溜滑了下去。
有点好玩,像坐滑梯。
他扬起嘴角,耳畔的风拂起他的微卷发,小脸激动得红扑扑。
【哈哈哈小白还玩起来了,太可爱了叭。】
【宿宿真的很乐观呜呜,我永远喜欢不向命运低头的男人!】
【正在考虑在家里也给宿宿老婆装一个无障碍坡道。】
【前边的,不用你多此一举,我们萧总会做的。】
白宿从三楼滑到一楼,来到门口的咨询台。
他从不做无用功,更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满院找娱乐室,一般医院咨询台旁边都会贴医院的平面鸟瞰图,所有房间一目了然。
娱乐室在四楼,不得已,只好再重新顺着一楼往上爬。
还好这是电动轮椅,有爬坡助力。
当他爬到四楼时,顺着楼梯向下望去。
心中有些感慨,残疾人的生活原来如此艰辛不易,但很多时候,明明已经如此艰难,很多基础生活设施却很难得到保障,马路上那些通往水沟的盲人通道、不设置残疾人专用间的公厕、被拒绝上公交车的导盲犬,这些四肢健全的人真的有认真为他们考虑过么?
所以说,世界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这一说。
白宿来到娱乐室门口,老旧的蓝色木门上挂着一块浮着铁锈的牌子,上面用丹麦语写着“娱乐室”。
按照节目组的尿性,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让他拿到工具就走,多半——
白宿缓缓推开门。
随着木门发出的诡异“吱呀”声,浓烈的苦尘味儿扑面而来,强烈的压抑气氛透过昏暗溢了出来。
一盏橘黄色的吊灯在房顶来回晃悠,微弱的光线依次划过下面桌前坐的几个人。
那些人穿着陈旧且脏兮兮的病号服,脸色铁青像是早已失去了生命迹象。
这一次,白宿没有犹豫大方进了房间。
因为最左边那位怎么看都很像萧恪的跟拍vj。
几人面前摆了几只骰盅,对面还有一只,似乎在静待玩家的到来。
白宿在几人对面停下,看到骰盅他就明白了,工作人员是要他和他们玩大话骰,只要他赢了就可以顺利带走他的秘密工具。
话不多说,对面几人握住骰盅疯狂摇动,骰子撞击骰盅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小屋中格外刺耳。
白宿不遑多让,跟着拿起骰盅疾速摇动。
在一阵“哗啦”声过后,几人重重将骰盅扣在桌面,打开一道缝隙观察着里面的点数。
白宿看了眼自己的点数,扣上骰盅。
对面几人观察着他的表情,看他蹙着眉,眉间笼愁的模样,料到他的骰点定是很散。
“三个三。”其中一人喊道。
下面的人顺着喊:“五个三。”
“六个四。”
“七个四。”
前面几人喊完后,轮到了白宿。
他摩挲着骰盅,良久,低声道:“十二个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