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季平安还做了剁椒鱼头和红烧鱼头。大个儿的鱼头铺上一层剁椒蒸熟之后又鲜又嫩,红烧的口感也好得让人停不下来。

小黄和小白两人沉浸吃鱼, 没两天就成了吃鱼高手, 家里的鱼头也以极快的速度在消耗。

若是往年, 季平安可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可是今年他的生活条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好,区区几只鱼头而已,吃不穷他。

吃剩的鱼骨头成了虎子最好的磨牙工具,这段时间每天都可以看到虎子抱着一大块鱼头骨在吭哧吭哧的啃着。

季平安觉得挺对不住虎子的,自从小白和小黄到家里之后,他对虎子的关注就少了很多。好在狗不嫌家贫,生活条件好了之后,虎子也越发油光水亮了。

进了腊月之后,时间就过的特别的快,眼睛一眨就到了腊月初八。每当到了这个时节,清水湾家家户户都会做腊八粥喝。

别处的腊八粥是甜的,里面放了大大小小数十种干果,经过数小时的熬制,喝起来香甜可口。而清水湾的腊八粥是咸的,里面要加咸排骨和各种菜蔬。

昨天晚上季平安就将各种豆子都泡下去了,此外要下到锅里的茼蒿和芋头之类的蔬菜也都准备到位了,只等他忙完了之后就准备煮腊八粥喝。

啊?你在问季平安在忙什么?他正在为熏蒸咸鱼腊肉做准备啊。

前两天天气好,季平安便将之前腌制下去的咸鱼咸肉都从缸里拿出来洗干净晾在了院子中。

腊肉刚下坛子的时候颜色还是粉白色的,可是经过几日的腌制,肥肉的颜色变成了森白色,瘦肉则失去了血色变得惨白。

洗干净之后的咸肉用草绳扎了吊在了院中的竹竿上,没两天就晒得色泽发黄表面梆硬了。可是重重一捏,还能感觉到内里的柔软。腌制到这个程度做腊肉就差不多了。

咸鱼也不例外,经过盐分浸润的咸鱼失去了多余的水分,摸起来糙糙的。晒上几天之后,鱼肉的颜色就变成红褐色。

他家的鱼和肉都是小白切的,长度都差不多。此时走进院子,只见院中的竹竿上挂着满满的鱼和肉。当然,其中还夹杂着野鸭子和猪脸猪蹄子之类的,笔直的柱子都被咸鱼咸肉压得微微弯曲了。

除了鱼和肉,需要熏制的还有香肠。

早些时候晒下去的香肠已经风干得差不多了,此时它们已经不像刚做出来那样圆润了。脱水让它们变得干瘪,它们散发着麻辣的香味,摸在手中有些硬。

鱼和肉都晒得差不多了,今天趁着风不大,季平安准备开始熏蒸腊肉。他在院子的东南角用树枝搭了个牢固的木架子,然后将肉和香肠整齐的挂在了架子上。

他取出了家里的破铁锅放在了木架子下方,铁锅和鱼肉之间有三尺的空间,只要火不是很大,就不哦容易烧到上面的肉。

他在墙壁和木架子上搭了一层破席子,同时还用树枝和茅草盖在了架子周围。这样一来,铁锅和需要熏蒸的咸肉们便处在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中了。

季平安在铁锅底部放上了一层小树枝后点燃了它们,在火焰快要燃起来时,他将之前锯木头留下的木屑厚厚的盖在了树枝上。

刚刚燃起的火焰就被厚厚的木屑给盖住了,木屑中冒出了一缕缕的青烟。

这一操作让小白看不明白了,他弯着腰透过缝隙看着铁锅:“平安,火灭了。”

季平安笑道:“要的不是火,而是烟。火大了容易烧到肉,烟大了才能熏出好看的腊肉来。”

小白恍然大悟的看向了季平安放在一边的背篓,只见背篓中放着满满的柏树枝:“所以这些柏树枝是用来起烟的。”

季平安笑着点头:“是呀,用柏树枝熏出来的腊肉有一股香味。有些人吃不惯,但是我还挺喜欢这股味道的。”

顿了顿之后季平安想起一件事:“对了小白,你能去果林子里面帮我摘几个柚子来吗?就在鸡窝后面,果子最大的那种就是柚子。”

季平安家的柚子是老品种,个头长得大,但是味道却非常的不咋地而且产量还低。他本就想着找到更好的品种之后就淘汰了这种老柚子,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于是这棵老柚子树就留下来了。

柚子树上稀稀拉拉的结着几个脑袋大的果子,它们黄白色的果皮上有星星点点的瘢痕,看着不太好看。

小白很快就将柚子摘了放在了季平安身边,这时季平安已经在铁锅上盖上了一层柏树枝。青烟从柏树枝的缝隙中冒了出来,一股烟熏柏树枝的味道飘了出来。浓烟色泽青白,有些呛人,但是不难闻。

青烟袅袅向上飞去,被破席子挡住之后,它们慢慢的涌向木棍下吊着的那些肉。没一会儿鱼和肉就被青白色的烟气覆盖了。多余的烟气从树枝和茅草的缝隙里面飘了出来,烟熏味道弥漫了整间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