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眉拿着方丈写好的字,小心的珍藏在随身的小包里。
韩北言在一旁安静的打香篆。
他已经做完了理灰,押灰的步骤,此刻正平稳的将心字香篆放进香炉正中。
他用香勺取了上好的沉香适量均匀的填在香篆上,用香铲填平香粉,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让其均匀。
最后用香铲的手柄轻轻敲打香篆的边缘,垂直平稳提起香篆,用打火机点燃一支线香做引燃。
香篆点燃,一火如豆,忽明忽暗,字图易色,沉香萦绕,助人静思。
做完这些,韩北言起身求方丈指点。
方丈没点评,只跟他谈了过往。
“这些年,从庙里走过的人太多了,义工也好,香客也罢,各自都有太多的故事。所以两年前,我大殿里碰到你时,直到如今,我从未问过你的过往。我还记得,当时你跪在佛堂里念心经,印象里,你分了三次才念完,中间控制不住的困。我知你业障重。后来,半个月里,你天天来,等再碰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可以不用休息就念完了心经跟阿弥陀经了。”
方丈背着手靠近了他一些:“你还记得,我当年给你赐的什么字?一个湉字,心口无争则清净也。这两年,我每见你一回,都觉得你比上一回要自在多了。但,诚如我所说,放下这件事儿,也不可矫枉过正,你要明白,心灭缘才尽。它要醒就让它醒。”
韩北言没再说话,温眉陪着他在方丈房里又坐了一会儿。
从房里出来时,太阳已经完全不见了,天上飘着绵绵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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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北言走在长廊里,突然指着面前的古树说话了:“你看树上的叶子。它跟树干虽是同根,但并不在一个圈子里,所以,它们相守总不得长久。”他好像是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言语阑珊,像是跟自己对话,又像是特意说给温眉听的:“见过花开就好了,又何必在意花最终在谁的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