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别看成大夫年纪轻轻的,”怀绿凑到她嘴边轻声道,“奴婢听说,他可是连今上都请不到的,花重金也不行。”

“没想到成大夫竟有这般的风骨,”她微微感慨,打趣道,“不过怎么到殿下这儿就折了?”

“谁说不是么,或许人也讲究投缘二字。”怀绿轻轻拢下绣有金线海棠的帐幔将外头的香炉往里靠了靠,有一搭一搭地聊着,渐渐地就没了声音。

银盘似的月亮高挂在天际,月光落在碧青色的纱帐上,

微风一起,显得越发静谧。

“怀绿……”她轻唤一声,外头却没有回应。有些奇怪,按照平常,睡前应当是要送漱口用的清茶进来的。

她懒懒起身,乌云般的长发倾泄而下,落在窄小瘦薄的肩背上,锦被也随之滑到了腰间,整个人看起来分外娇柔妩媚。

一伸手,搭上的却是坚硬厚实的肩膀,屋里头蜡烛已经灭了。月色下,沈彻刀刻般的五官变得格外柔和。

惊恐讶异和不知所措。像是从悬崖边掉落的人,辗转几遭,在以为要粉身碎骨的时候,突然跌入了温柔乡。

“阿彻你怎么来了?”她很是惊讶,身子本能地往后一躲。

“这是王府,我想去哪就去哪……”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惶恐中想辩解,舌头却打了结,茫然不是知所措,“你好久都没来这里了,我是觉得意外。”

她想不到沈彻突然来的原因,印象中成婚那日已经将他得罪透了。自此以后,沈彻再未踏进房门半步。好像从未成过亲,孑然一身。

很久了吗?沈彻细想了想,眼里顿现阴霾。何时起,他的出现竟然成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