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起了一些事,那些事本就与你无关,我不敢迁怒于你,是我不好,”他声音温温柔柔,“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没,殿下我没事。”

沈彻不信,“大夫说你身子很弱,得好生休息。你从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姜元初没敢提家中之事,支支吾吾道,“许是我从小不爱吃饭……”

“殿下,药熬好了,”祁风在外头叩门,见沈彻微微颔首便径直走了进来,“殿下已经守了一夜,也该保重身子才是。”

一夜?姜元初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喝药吧……”沈彻没搭话,试了试药温,轻舀一勺递了过来。

“我贱命一条,不值得殿下这么为我。”她眼里隐隐有些局促不安,祁风说的话,她听得清楚。靖安王殿下衣不解带,在她的病榻前守了一夜,这应当是从未有过的吧,哪怕是画中的那个女子。

“生命本就没什么低高贵贱之分,任何时候,你不要随意看轻你自己,”沈彻示意她抿下汤药,“相反,我觉得你和那些人都不一样,她们喜欢我是因为我的身份,喜欢的是位高权重的靖安王,能给她们带来无上的荣光。而你,我知道的,只想吃一口饱饭,想活下去。世上可以有许许多多的靖安王,但沈彻只有一个,我亦相信,他日我若成了无权无势的乡野村夫,你一样不会看低我,也愿意守着我……”

她只是静静听着,并不说话。沈彻微微抬头,却见她眼里泪水斑驳,有些不知所措,“是、是不是我又说错什么了?”

抹去泪水,她勉强支起一个笑容,“从前,我听说靖安王生性残暴,杀人如麻,可如今见得,却不是这样,殿下是个很好的人。”

“坊间传闻罢了,小孩子才信,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也叫他们唬弄了去?”沈彻用指腹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药渍,目光柔软,“不过,我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父皇让我辅佐皇兄,可我不仅废了他的皇位还心狠手辣地将他囚禁起来,杀人如麻?有些人他就该死。但你要知道,无论做了什么,总会有人评判,凡事问心无愧就好,何必在乎生前身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