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牵了手,领她回屋,语重心长道,“这可使不得,姑娘穿这一身去见殿下,难免失礼……”
妇人用极其温婉的温婉的话语点醒了姜元初,想想也是,如果坊间传闻是真的,她现在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罢!
想到这里,她低低地垂下手,任由妇人拿衣裳在自己跟前比了比,最后挑中一件,换了上去。
“谢谢。”她道,声音依旧单薄。
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扯住裙角的手紧了又紧。
“姑娘莫说这话,可是要折煞婢子了,”妇人手中的月牙梳轻轻滑过她的青丝,夸赞道,“姑娘虽瘦了些,但模样是一等一的好。”
姜元初的心一晃。
难道真的像那些金铃铛说的那样?靖安王是要她侍寝了。
可自己从来也没有这样的准备,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该准备什么。
遐想间,妇人已经替她梳好了发髻,冲着旁边的丫鬟吩咐道,“将姑娘送去殿下书房……”
她心又一颤,觉得有些庆幸。
屋子里燃着上好的熏香,姜元初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动作轻缓,尽力不让铃铛发出声响。
临静案牍前,她轻轻地跪了下去,垂着脑袋不敢乱动,更不敢开口。
满脑子想得都是眼前之人多么生性残暴,杀人如麻,哪怕他的眉眼看起来还算温和。
靖安王静坐在案牍前,一袭水绿长袍,腰束深色长穗绦,身姿俊逸,宛如青竹仙鹤,谪仙下凡,没有沾染半点尘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