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外面等着,唐远如果翻不过来,那就结束,他们各自回去,以后再不提这件事。
而唐远在想的是,那怎么行,他不管宋亦川想干什么,怎么想通的,只要这件事有真的可能,那他就离得逞又进了一步。
宋亦川既然敢跟他拉扯,那他就逼到他再不敢退为止。
唐远甩了两下手臂,他那天在医院接热水的时候走神了,水溢出来第一反应不是关,而是拿手当杯盖想给它盖上,结果整个手背连着手腕那被烫红了一片。
不仅如此,烫过之后他出于本能往后躲,后背撞在洗手台上,把人家放在那的锅碗全撞翻了,头顶架子上的东西砸得到处都是,一时惊动了不少人。
那天唐远实在狼狈,进病房时唐思榕问起,说听到声音了,问他额角青了一块是怎么回事。
他撒谎说是遇到个冒失鬼,自己去帮忙的时候不小心碰上的,没敢提手臂的事,等后面出来,他找认识的护士姐姐简单处理了一下。
烫伤很疼,天气又热,唐远看着眼前的高墙,深吸了口气,打算一会尽量把身体重心放在左手上,他也算是惯犯了,胜在有经验,一跃而起的姿势可能没宋亦川潇洒,但到底是上去了。
唐远跨坐着,宋亦川站在下面不到一米的地方,从他的视角,上一秒还是光秃的墙头,下一秒唐远就蹿了出来,挺奇妙的,想到他们这个点不上晚自习来这儿翻墙,翻出去是要做什么就更奇妙了。
心里仅剩的一点侥幸消失,宋亦川收回目光,说:“走吧。”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唐远从上头跳了下来,手脚挺利索的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就摔了。
出师不利。
唐远摔在地上,膝盖和手掌同时撑着,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这四个字。
没准是活该,可能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他这股缺德劲。
可惜唐远是个不信邪的,摔得快爬得也快,拍拍衣服转头就跟没事人一样。
宋亦川没上来扶他,只淡淡问了句,“没事吧?”
“没。”
有也说没。
骨头断了也说没。
宋亦川步子比之前慢了一点,唐远在差他一个身位的地方跟着,宋亦川不说话,唐远就也不说,管他要带他去哪。
走了快有一刻钟,两人之前的距离逐渐拉大,宋亦川也没说要等等他,唐远跟在后面,看着他高瘦的背影和笔直的肩膀,目光描画一般,几度刻意错过,最后还是没忍住,落在了他耳廓上。
一会……如果真的,可以让他摸一下了吗?
反正都……亲一下摸一下也无所谓吧。
唐远突然就高兴了起来,忍不住嘴角动了两下,尽管宋亦川周身的气压很低,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恨不得当不认识他,他一直没回头看唐远,那架势不像是要去缱绻一场,倒更像是去约架。
路过之前那个唐远撞见过宋亦川的便利店,他叫住他,说饿了,想去买点吃的,宋亦川于是坐在外面的石墩子上等。
唐远拎了个塑料袋出来,他买了两个面包,递给宋亦川一个。
宋亦川摇头,唐远便坐在他旁边,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两个石墩子离得很近,几乎紧挨着,唐远刚坐下,叉开的腿就碰到了宋亦川的。
宋亦川不动声色地把腿移开了,唐远没察觉,面包吃到一半,去袋子里又掏了掏,宋亦川以为他拿饮料,谁知他竟拿了瓶酒出来。
还是白酒。
“你喝酒?”宋亦川问。
“喝啊。”唐远说。
其实不喝,没沾过,烟也是去年才学会的,抽得很少,几乎没瘾,只是不凑巧,抽的那几次都被宋亦川看见了,于是在他眼里,唐远成了个烟酒不离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