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榕作为女儿,自然清楚黄郡平时“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性格,唐远没头没尾的一张图,她也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回:【你可是我产房外面亲眼看着抱出来的,捡谁都不可能捡你。】
唐远:【猛狗哭泣.JPG】
唐远:【我倒宁愿是捡的呢。】
唐思榕:【瞎说什么。】
唐思榕:【上哪能捡这么帅气可爱的弟弟。】
吹彩虹屁他姐是真有一手,唐远给她发了个北斗七星赞,【你干嘛呢?】
【加班。】
【怎么又加班,你这班加得比甄 回宫还勤。】
【工作哪有不加班的,等你毕业就知道了。】
唐远想问她最近身体怎么样,叮嘱她要劳逸结合,不想唐思榕受毕业二字触动,又问起了他分班的事。
【还没呢,要等这次月考。】唐远说。
【爸妈没催你吗?】她应该是猜到了他不想考。
【妈问了,我说不想住宿,她就没说什么了。】
这话说的,好像他想考就能考上似的。
托大了。
唐思榕没回他了,唐远把果盘移到桌角,抬眼看向窗外,他房间和厨房一个朝向,看出去视野差不多。
老房子有些年头了,唐远从记事起他们一家四口就一直住在这里,唐一裕以前银行的同事大多搬走了,还留下的凤毛麟角,周围住户现在也多是打工的外来人员和腿脚不便的老人。
不搬或许是因为上班离得近吧。
唐远从来没听黄郡和唐一裕有任何搬迁的打算,反而听得最多的是凑合。
他其实知道真正的原因。
没有人想过,也没有人在意过要瞒他。
一个灯泡连坏三个月都能凑合的家庭,敷衍之外,谁还会在乎那点表面余温。
可唐远依旧为此恐惧,他时刻感觉自己立于高楼之上,而脚底承重早已蛀空。
有时候因为担心倾塌而夜不能寐,有时候又觉得,妄想太多认不清现实,那也许就是他被压在废墟下的一个梦。
前几天刚下过雨,玻璃上残留的灰尘被水流冲出蜿蜒的纹路,才几天没擦而已,唐远抽了张湿纸巾,正要开窗,手机亮了起来。
唐思榕说:【可你总要脱离他们的,爸妈有他们自己的生活。】
她隔了很久才回他,唐远忍不住猜测发这些的时候她在想什么。
他坐下来,【我姐就是洒脱。】
唐思榕:【以前可没这么洒脱,比你还会钻牛角尖。】
唐远:【什么时候?】
唐思榕:【别管什么时候了,他们不想给你压力是他们的事,你接下去有多少考试我可清楚着呢。】
这就是既是姐姐又是学姐的恐怖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