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启帆被他吓死了,赶忙压低了声音,“快别乱看人家了,显得咱很八卦。”
唐远觉得他夸张了,就他们学校压抑刻板且浓烈致死的学习氛围,还引起轰动,真轰动他会不知道,“之前怎么没见过?”
“不在这吃吧。”杨启帆看他一眼,装作叹了口气,“谁叫有的同学外头好好的地儿给端了呢,这人可不就流出来了嘛。”
“卧槽。”说到这事唐远就来气。
前几天贾叔不是送他女儿去外地上大学了吗,歇了几天没开业,杨启帆就带他去别的地方吃。
也是类似的小食堂,不过比贾叔这儿要大,吃的人也多,据说是他们班同学朱化的亲戚开的。
朱化这人唐远不喜欢,但饭无辜。
他去了,跟其他人一样要了份炒饭,炒饭卖相不佳,他忍了,哪知道吃着吃着,筷子底下翻出个黑乎乎的东西来。
苍蝇,不止一只苍蝇,光他看见的就有俩。
唐远恶心坏了,去找老板理论,老板死不承认不说,还非说是他自己放的,目的是想要栽赃嫁祸给他,可把唐远给气坏了,他有病吧,随身带苍蝇栽赃别人。
就这么骑门一顿大吵,老板嗓门大,唐远比老板嗓门更大,旁边有人站出来替他作证,说之前也吃到过,不仅苍蝇,还有钢丝球纸屑蟑螂腿什么的。
那老板被怼得骂骂咧咧,连推带搡地把他们轰了出来,后来听说被举报了,杨启帆说是他端的不准确,但多少是因他而起。
见唐远放下筷子,杨启帆把剩下的菜都拌饭里,“别说,帅是真挺帅的,女生都喜欢这款,听说追他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我们学校总共才多少人?”
“你就说好不好看吧。”
“还行吧。”唐远喝了口饮料,咽下去又说:“一般般。”
周六补一天课,不用上晚自习,唐远回到家,黄郡正在厨房炒菜。
他站门口看了会,不夸张地说,自打记事起他便记得他妈的每一次排班,背得比他自己的课表还熟,不出意外今晚是个小夜班,吃完就得走,回来半夜了。
自从唐远上了高中,即便走读,跟家里人相处的时间也少得可怜,不是他到家她睡了,就是她回来他不在。
黄郡让他去写作业,唐远倚在厨房门口跟她闲聊,“朱化亲戚那小食堂前两天被人给举报了,他今早上看我可不爽了,非说是我干的,我有那闲工夫。”
“什么小食堂?”黄郡问。
“我前两天刚跟你提过的。”唐远表现得有些委屈,生怕她妈再问出朱化是谁来,忙说:“就那饭巨难吃还吃出苍蝇的店,绝了。”
“别惹事。”黄郡关了火,唐远随手递上个盘子,“那不能,我啥都没干,正当维权,朱化哪天要揍我我也绝不还手。”
“吃饭吧。”黄郡关了油烟机去洗手,唐远把饭菜都端出去。
他跟她说学校里的事儿,课上的趣闻,课外的八卦,也不管她想不想听,好不容易逮着似的,一张桌子上坐着,黄郡避无可避,不得不听他叨叨。
一家四口除了他,都是偏沉稳安静的性子,没这样能说会道的,也不知道随了谁。
“你们是不是要分班了?”黄郡突然问。
“终于有您老记得的事了。”唐远仰面流泪,“我以为您跟我爸连我上高几都忘了。”
“少贫。”黄郡嗔他一眼,“有希望吗?”
“这你就不了解我了,进去后是要强制住宿的,我可不想住,我跟人相处不来。”
“你是不想住宿吗。”黄郡一眼拆穿他。
唐远笑。
“还笑,你姐那会可是连考都没用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