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忙碌了一天,季昭然身姿依旧挺拔,乌发黑眼,不说话的时候有种漫不经心的从容。

宁稚安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又悄悄看了季昭然一眼。

“……”顿了顿,季昭然平静地目视着前方,下颌微扬,提醒他:“有话就说,我能看见你。”

……宁稚安目光缓缓移正。

跟电梯门上那个抱着铁盆,浑身灰扑扑的憨憨打了个照面。

镜面里,面容漂亮的小男生呆呆地眨了眨眼,然后眼睫低垂,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季昭然饶有兴趣地等他开口。

在心里唾骂了好几句自己不稳重,净让季老师看笑话以后,宁稚安组织了一下语言,艰涩地张了张嘴。

“季老师,谢谢您在我想家的时候收留我,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我想了想,小鸟总是要离开大鸟独自飞翔的,我不能因为想家,就总是赖着您,我得学会在您的羽翼下自己翱翔。”

小鸟说完,露出一副乖巧羞涩的样子,眼巴巴地透过镜面瞧着季昭然。

季昭然唇角的笑意渐渐压了下来。

这孩子是怎么做到,回回说话都能这么糟心的?

电梯门打开,季昭然跟宁稚安相继迈出电梯,走廊里不适合聊这种事儿,季昭然还是先把人领回了自己房间。

“不想家了?”房卡插进电槽,房间瞬时明亮起来,从宁稚安手里接过那口宝贝脸盆放在玄关柜上,季昭然侧头问他:“嗯?”

小鸟点了点头,一板一眼地胡扯:“刚才烧纸的时候,我思考了很多人生大事,感觉自己成熟了不少,可以独自面对疾风了!”

宁稚安之前眼底那种没有安全感的仓皇失措,季昭然一眼就能看透,因此他也没问太多,就让人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