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年轻时候是酒楼的女掌柜,其夫早逝,扔下尹老爹这么个黄口小儿和一个偌大的酒楼让她一个妇道人家独自料理。
那时候岳氏才是个二十几岁的寡妇,刚失了夫君,又要抛头露面经营酒楼,平日里受的奚落欺凌自然不少,更有些腌臜好色之徒,趁人不备,想要占些便宜。
当时尹老爹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幼童,岳氏白天将他带在酒楼学徒,晚上便只有娘俩相依为命。
有一日夜里,镇上有个胆子大的歹人趁夜色摸进了她家院中,见屋内烛火摇曳,床边女子剪影甚美,便起了色心。
后来的事,尹湉湉还是从尹老爹口中得知的。
“我是被那人惊吼吓醒的,我起来的时候,院子里有一只残手在血色之中,我娘拎着把菜刀站在那男人身前,比门前御凶的门神还厉害上许多。”
自此之后,岳氏便在蜀中以泼妇之称扬名,再无人敢欺,好在汉阳楼菜色上佳,渐渐也红火起来。
早年那样厉害的人物,年纪大了以后口中贝齿皆落,平日只得吃些粥汤豆腐,尹老爹心疼便琢磨了这一道用肉做的豆腐来。
尹湉湉着人取了一块早上新点的豆腐,白净方正,豆香浓郁,然后用箩筛过滤成细泥。
再取一块鸡胸脯肉,去皮,放到砧板上面正要斩碎之时,刚才那位眉目粗黑的厨子开口了:“尹姑娘,这个怎么做,我来吧。”
瞧了眼这位大哥手臂上隆起的肌肉,尹湉湉放心的把鸡胸递到了他手里:“切成小块以后也磨成细泥,要把里面的肉筋都挑出来,越细越好。”
大块头脸色一下子黑下来,原以为是什么大菜,这样繁琐的活计接到手里真是要了命。
鸡肉不比其他肉类,其中肉筋细碎又难寻,可这位尹姑娘又偏要把里头肉筋都一点点挑出来,真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