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我大惊小怪,有可能是你分|身的某颗树也是大惊小怪的呢!
楚昱恨恨地咬牙半晌,再三权衡后,便终于从托盘中一把捞起那琉璃酒盏,其中星点酒水都因他那略粗暴的动作而迸溅而出,但楚昱却顾及不了这么多,他在顷刻间便与重苍手腕交缠,转瞬的功夫两人便都是极快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连一丝多余的动作都未做,就这么敷衍地完成了仪式。
随意将酒盏掷在地上,楚昱抬起指腹擦过嘴角未干的酒水,便不再理会重苍,他转身落座在早就准备好的上座上,而重苍也亦在他身后落座,顺便还略带警告地看了一眼。
楚昱自然是全当做没看见,他将视线重新投放到下方,而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在视线转移的一瞬间,他仿佛察觉出雾隐看向露台顶端的目光有些冰冷。
但等他抬眼望过去时,雾隐却已是端起了酒杯在自饮自酌,而他身畔的那个少年竟并未像方才那样前后仔细地侍奉着他,反倒是安静地垂眸待着,这么看上去——两人实在不像是恪守尊卑之礼的主仆。
楚昱莫名蹙起眉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那个少年总让他稍稍感觉怪异,明明容貌极其姣好,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一股不可多得清冷气质——但就是让他觉得,十分古怪。
细细品察之下,少年雪白的皮肤中似是还透着一股病态的苍冷,仿佛在那副不沾丝毫烟火气的皮相下,还埋藏着一种接近颓靡的蛊惑力:那种感觉淡淡地,又很难以言说,但是却被楚昱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心中那种违和感登时更重,于是当下便偏过头去,不想再看。
可他刚回过头,就发现重苍的视线也正落在那少年身上。
怎么回事?难不成那小孩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楚昱暗自疑惑地想道。
正想着,挂在脖子上的黑玉葫芦就又冲破重重阻碍,仿佛能洞悉楚昱内心似的,激动地叫唤道:“看!他变心了!这种见异思迁的人根本配不上你!楚楚,你擦亮眼睛啊!只有我才是这世间上最爱你的树!”
“…………”恶狠狠地隔着胸前衣襟攥住黑玉葫芦,楚昱再次静音了阿紫,心说祖宗,你快给我消停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