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至确实不大会包扎,周建明的肱二头肌已经加粗了一圈围度,这会包扎上,显得更夸张了,徐至包完还有些得意,隔着纱布轻拍了拍他伤口,“怎么样,徐老师名不虚传吧?”
周建明又不吭声,徐至便收敛起笑容,正经道,“李华死了你知道吗,他身上有你的指纹。”
“这很奇怪吗?他不还钱,我揍过他很多次。”
“不奇怪啊,但是很危险,你不要跟法律作对,它会把你掏成空壳的。”
周建明不是听不懂,是不想懂,他觉得除了眼前的这个人,其他的事情,无论好坏,好像都没什么意义。
徐至不知道他一刹那的出神是在想什么,兀自发动了车子,边开边问,“去哪啊我们。”
“城东,”周建明坐正了,视线落在窗外的后视镜上,“开到最东边。”
最东边,是周建明在江北的家。
徐至第一次来,觉得这里恐怕连狗都不乐意住。
低矮的红砖房连成排,房顶上就是一条铁轨,火车从上头开过,留下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尾音。
“小贱人?”
周建明没理会。
徐至又说,“你又不是没钱,干嘛不租个好点的房子?”
走到门口,徐至正要跟他进去,旁边那个屋子里出来了一个老人,老人背了个大布袋,看着像逃荒的人背着全部家当。
徐至停顿,老人也停顿,看着他,看向屋里,最后路过他,离开了。
徐至这才跟进去,这屋里就挂一个白炽灯泡,蒙着灰尘,木桌子上也是灰尘和几包揉烂了的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