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麻烦你了,”戚景熠站起身,“和解可以,还请您警告那些人,不要再上门闹事,”他颇为严肃的补充,“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们就不是受害者,而是以诉讼律师的身份来跟他们对话了。”
那李警官含着歉意点头,而后退了两步,离开了。
等门关上,房子里恢复到以往的宁静,戚景熠再回头的时候,徐至已经躺下了,电脑放在茶几上,他手里抱着一个抱枕,“你走吧,我困了。”
“徐至……”
接了案子,处理案子,打赢官司,出了法庭拿到报酬,功成身退,时至如今,全世界的律师都在走同一个流程,这里头唯一出现分差的地方只不过是官司打输还是打赢而已,怎么落到他这儿,就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了呢……
徐至四个月里如此反复的思来想去,在刚刚那个小女孩出现在他视线短短的几秒钟里陡然间开了一条无比清晰的方向,是的,仇恨转移。
公民把所有对张定全性侵女童的仇恨转移到了替张定全打赢了官司的徐至身上,至于徐至几分钟前还没想通的问题,是所有证据,证人全都表明了张定全并没有性侵那个女孩,法官最终判定张定全无罪当庭释放,为什么偏就他徐至被舆论死死钉在了耻辱柱上?
徐至有些不耐烦,但极力克制了下去,“戚景熠,你要安慰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跟我上床,不然就离开。”
这样的话他说出来就像随口问了句中午吃什么一样,可听在戚景熠耳朵里,又如同那寺庙里闷重的钟鸣,余音绕梁,叫他一时半会什么话都说不出。
许久,戚景熠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你先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